杨戈手中的牛尾刀突然寸寸碎裂,疯和尚身后五丈开外的一栋二层阁楼,应声从中崩塌出一条可容两人并排走过的通道。
杨戈慢慢直起身躯,轻轻一推身前铁塔般的疯和尚,疯和尚就这么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砸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一旁的杨天胜,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嘴巴张的比刚才杨戈见了杨英豪那一剑还要大!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抻着脖子用力咽了一口唾沫,纳纳的低声道:“小爷吹牛逼了,我爹……真打不了三个你!”
他就站在杨戈身畔,方才杨戈那一刀旁人没看清楚,他可看得分明。
那惊才绝艳的一刀,自家亲爹接不接的住,他真没信心……
杨戈笑了笑,张口正要和他开玩笑,却喷出一大口鲜血。
下一秒,他就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杨天胜连忙扶住他,抬头冲着周围那些呆若木鸡的绣衣力士大喝道:“你们看戏呐?砍死这些杂碎!”
一众绣衣力士登时醒悟过来。
也不知是谁嚎叫了一声,两百绣衣力士突然就放弃了战阵,举起牛尾刀争先恐后、气势汹汹的冲向了那些一直压着他们打的气海境黑衣刺客!
仿佛方才劈出那一刀的,是他们!
而先前还如同虎入羊群一样横冲直撞的黑衣刺客,此刻也突然就像是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一样,节节败退、一哄而散。
仿佛方才那一刀,是劈在了他们身上!
杨天胜看了几眼后就放下心来,把手伸到杨戈鼻翼之下探了探,然后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瘪了一半的小银瓶,哆哆嗦嗦的咬开瓶塞,先往自己嘴里倒了两颗,然后一手撬开嘴,往杨戈嘴里倒了两颗。
完事儿了还生怕杨戈不知道吞咽,一边扇着杨戈的大嘴巴子,一边拽着他的衣领使劲摇晃:“醒醒,吃药了,快醒醒……”
“别摇了,再摇他真要被你摇上西天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他一抬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一手提着一把方头厚背大砍刀。
他看都没看一眼那颗方才将他打得飞起的死人头,拽着杨戈就往亲爹面前凑:“爹,你快看看这厮,我咋感觉他没气儿了呢?”
杨英豪依然带着掩面的黑巾,闻声扔了手里的死人头和大砍刀,皱着眉头一手搭在杨戈颈部大动脉上,一手扣在杨戈左手手腕上。
两三息过后,他就眉头就松开了:“问题不大,只是心神消耗过大,脱力了而已。”
他口头轻描淡写的说着话。
手下却麻利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小瓶儿,扒开瓶塞往杨戈嘴里倒了两颗。
杨天胜见了金色小瓶儿,眉宇间的焦急之意也平复了下去。
杨英豪收起药品后,转身看了一眼对面崩塌出一条通道的房屋,“啧啧”惊奇道:“后生可畏啊!”
杨天胜傻傻的问道:“爹,那一刀你接得住么?”
杨英豪抬手就一巴掌把他脑袋打歪:“混账东西!”
杨天胜委屈的捂住脑袋,不敢怒也不敢言。
杨英豪看了他一眼,又哈哈大笑着揉了揉他的脑门,嘱咐道:“以后遇事多动动脑子,要分得清亲疏轻重,别啥事儿都大包大揽的往自个儿头上揽……不过这回你做还得不错,没看走眼!”
他早就到了。
却是在杨戈豁出命去也要保杨天胜性命之时,他才现了身。
杨天胜小声比比:“那您还打我?”
杨英豪又气的伸出一根食指“梆梆梆”的敲打杨天胜的脑门:“老子说的是行事之法、行事之法,你个猪脑子……”
杨天胜连忙捂住脑门,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是猪、我是猪……”
气得杨英豪转身就走:“朽木不可雕也……我五行散人也带来了,你自个儿去招呼,完事儿了就赶紧滚回家去,你娘念你都快念出病了!”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杨天胜怀里的杨戈:“把这小子也叫上,你娘也有些时日没做过四喜丸子……”
杨天胜忽然双眼一亮:“爹,正好小妹不是看徐家那混球不顺眼么?这厮人品不差、生得不赖、武功又好,还有一手能开大酒楼的好厨艺,比我也就差了一丢丢,小妹要是能和他凑一对儿,那可正经的不错!”
想给小爷当哥?姥姥!
杨英豪愣了愣,回过神来轻轻骂了一句“没脸没皮”,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