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伐上前一步,低眉顺眼的轻声道:“陛下可是嫌路亭公一个个押解刑场砍头太慢,想给他一个一刀杀干净的机会?”
赵鸿恍然,再度改口道:“那朕命户部代朕出城迎路亭公?”
南宫飞鹰满脸堆笑道:“陛下圣明、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只怕,那群贪官污吏不敢出城面对路亭公啊!”
沈伐接着说道:“臣若未料错,朝中诸位大人告病的折子,已经送入内阁了……”
二人言下之意:谁还没二两脑花啊?
赵鸿恼了,怒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到是给朕出个主意啊!”
二人迟疑着再度对视了一眼……
南宫飞鹰绞尽脑汁的思忖了片刻,低声道:“依奴婢的浅见,陛下需派出内监代陛下出迎,以示圣眷。”
沈伐:“臣以为,可加路亭公为监察御史,专司负责清查各省粮价飞涨一案……”
赵鸿点着头认真倾听,末了一挑眉:“就这样?没了?”
南宫飞鹰:“对路亭公来说,已经够了!”
沈伐也点头:“过犹不及!”
三人面面相觑,都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惊惶感。
他们只能尽他们所能的去控制事态的发展。
但杨二郎肯不肯接受他们的限制……
谁心头都没底!
……
“驾!”
夕阳如血。
杨戈一身朱紫四爪蟒袍、腰悬冷月宝刀,跨坐在二黑背上,一骑当先率百十骑踏碎残阳,纵马奔向洛阳城,旌旗猎猎招展,滚滚的马蹄声仿佛闷雷。
城门外等候许久的南宫飞鹰望见旌旗,隔着老远高声呼喊道:“奴婢南宫飞鹰,代陛下迎路亭公回京……”
一众内监拉长了音调齐声高呼道:“恭迎路亭公回京!”
霎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吁!”
杨戈勒马,雄壮的二黑人立而起,庞大的身躯仿佛一片阴云笼罩了南宫飞鹰。
他身后的百十骑也齐齐勒马,扬起一阵烟尘……
“别来无恙啊南宫!”
杨戈安抚着二黑,笑着向道旁的南宫飞鹰挥手道。
南宫飞鹰端着一盆冒着热气儿的清水凑上来,满脸堆笑的回应道:“托您的洪福,近来一切安好……旅途劳顿,您先洗把脸。”
“诶诶诶,二黑你干哈?杂家你都不认得啦?当初在东瀛的时候,杂家还喂你吃过鸡蛋呢!”
却是他靠得太近,二黑瞅他不顺眼要咬牙,一口獠牙吓得他连连后退。
“行了,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杨戈拨开二黑的马头,笑道:“我入京做什么,你心头跟明镜儿一样,大家手足弟兄,你就别来跟我兜圈子了……我问你,户部尚书蒙子迁,人再何处!”
南宫飞鹰闻言心头“卧槽”了一声,马都还没下,就惦念杀人……
“二爷,您要做事,咱肯定不拦着!”
他执拗的端着水盆上前:“只是您这刚到京城,车马劳顿,连气儿都还没喘匀,咱若是就这么让您去办事儿,往后见了其他弟兄,咱还有脸和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