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安怀:“有什么困难要告诉我。”
“知道。”
“还一个人?”
沈净晗停顿一下,“嗯。”
岳安怀注视她片刻,虽不想提,但最终没有忍住:“你是重情义的好孩子,但阿凛已经走了七年,你始终还是要向前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沈净晗为他斟了一杯茶,“我知道,只是身边没有合适的。”
岳安怀思量一会儿,斟酌着说:“我有个老战友,他的孙子是现役军官,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你们年龄相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们介绍。”
沈净晗垂着眼睛,好一会儿才说:“岳爷爷,过阵子是阿凛的忌日,我回岳城,如果有时间,我再转道过来看您。”
岳安怀没了声音。
每次提起这件事,沈净晗都是这样的态度,这让岳安怀很心疼。
他戎马一生,儿子是警察,在一次配合缉毒警追捕毒贩的过程中不幸殉职,孙子又因意外英年早逝。古稀之年,他身边亲人甚少,早已将这个姑娘当作亲孙女看待,正因如此,他才不愿看她再这样耽误下去。
年少时的爱恋纯真热烈,他们在最相爱时戛然而止,让人念念不忘,难以释怀。
但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如果岳凛知道,只会比他更心疼。
他很清楚,他的孙子有多喜欢这个女孩。
沈净晗在这里吃了午饭,没有多留,“岳爷爷,我明天还有事,今晚得回岛上,您多保重身体,下次我再来看您。”
岳安怀说:“以后不忙的时候来,在家多住几天,不要这样折腾。”
“好。”
从西雁街出来,沈净晗走到下面那条街,在一家老字号的蛋糕店里买了一块半熟芝士蛋糕,随后打车直奔机场。
到了机场值机过安检,沈净晗挑人少的队伍排在队尾。
盒子里的蛋糕飘着浓郁的芝士奶香味儿,她没忍住,打开尝了一小块,味道甜而不腻,芝士放得很足,跟从前一模一样。
那家店已经经营了十几年,开业那天,他们恰好经过。
橱窗里的招牌蛋糕半熟芝士做得非常漂亮诱人,沈净晗多看了几眼。
那时他们还在小学,身上没什么钱,岳凛兜里只有三十五,全给她买蛋糕了。
“小姑娘,能不能帮个忙。”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沈净晗回头,看到一个面容憨厚,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站在她后面。
男人看着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手里拎着个藏青色行李箱:“我刚刚办登机手续时就在你后面,知道你也去青城。”
他有些为难,像是不太好意思,声音很小:“我给女儿带了几瓶化妆品,我也不太懂,刚刚才知道超量了,你看方不方便放你那一瓶,帮我过一下安检?”
沈净晗审视他几秒。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点警惕性还有,从前岳凛在时也总是跟她说警校老师讲的那些案子。
在机场绝对不能替人带东西。
虽然眼前这个大叔看起来实在不像坏人,但沈净晗还是拒绝了他。
大叔离开不久,两名机场巡警带着几个便装男人匆匆赶来,快速穿梭在人群中,不时低声询问旅客,似乎在搜寻什么人。
一名警察行至身边,问沈净晗有没有看到一个提着藏青色行李箱的中年男人。
她下意识看向大叔离开的方向。
同一时间,那个男人也回头,两人目光相撞。
看到她身边警察的那一秒,男人拔腿就跑。
警察一声召唤,先前那几个人包括隐匿在人群中的其他便衣一拥而上,机场大厅顷刻间一片混乱,有人尖叫,有人躲避,有人拍摄,也有看清形势的热心旅客冲上去帮忙围堵。
沈净晗不知道最终警察有没有抓到那个男人,因为短暂的混乱后,大厅已经逐渐恢复秩序,只剩几处闲散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