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大家以后都是同窗。”柳元依旧简短道。“该谢的,得空我请学兄吃饭吧。”明煦发出邀请。说完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不想柳元应下了,不会是怕我觉得怪过不去的吧,明煦自我脑补,这个学兄是个面冷心热的嘛。“学兄,我们这是去哪里?”明煦问道。“带你去后舍安置行李,然后熟悉熟悉书院,给你讲讲书院的规矩。”柳元一一答了。两人绕过前院,到了后舍,那是一排排带着江南特色的瓦房,瞧着有些逼仄。柳元带着明榭来到最后一排其中一个屋子前,门上没有上锁,柳元直接进去了,等俩人把行李放在地上,柳元跟他解释:“书院房舍有限,大家都是两人同住,我先前与这屋里的学弟说过了,是以今天留了门,你之后验了身份,去院门那里领一把钥匙。”“原来如此,我记下了。”明煦说。只是两人一间,比预想中的好太多了。见柳元要帮他把被褥扔到屋里空置的另一张床上,明煦赶紧拦下,“这些我自己来就好,就不劳烦学兄了,我们先出去吧。”柳元瞧着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有点怀疑,但最终没说什么,从善如流的出去了。兰亭书院经几代人发展扩建,规模已是很大,各种设施也很齐全,柳元带着明煦大致转了一圈,又说了各种规矩忌讳,明煦听着觉得竟跟前世大学有些相像,不仅是设施与绿化这些表面上的,而是说这里的学风相对自由,日常上课之外,竟然还有选课制。而且注重学生全面发展,保留着君子六艺等科目。明煦很满意,确实比自己在家闭门读书强多了。到了酉时,俩人去书院里的公厨吃了饭,这个倒是不收钱,进了学院,交了束脩,就管饱,只是菜色单调,味道寡淡,且按时供应,来晚了就没有。用罢饭,柳元告诉明煦先随着舍友上课,就完成了任务,要回去了,明煦应下,再三感谢他,又要来了柳元的舍号,准备没课时请他到附近镇子上吃饭。送走了柳元,明煦循着路往后舍走,这个时候,他那个舍友想必已经到了。京中日常到了地方推开门,果然屋里已经有人了,少年人正在隔壁床躺着,似在休息。听到响动,撑起身子回头看他。明煦走近了,发现自己这个舍友年纪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生的眉清目秀,皮肤有些黝黑。“兄台好,我是明煦,以后就同你一起住了,还请多多指教。”明煦拱手,率先开口道。伸手摸了摸床板,没有积灰,开始着手铺床。“你好,我是李青云,不敢当指教,以后互相关照。”那少年人下床还礼。顺手帮着明煦收拾。明煦停下手上的动作,时下男子取名以单字为尊,女子大多取二字为名,李青云名字倒是挺独特。察觉到他的疑惑,李青云主动解释:“明兄见笑,我家里只我一人识字,名字是启蒙之初,族里较有见识的长辈取的,他也不识字,只听人说起过这两个字,觉得好,才给了这两个。”“确实是好,未免显得生疏,李兄叫我名字便好。”明煦赞道。“那明煦也该叫我名字。”李青云从善如流。“如此,青云。”“听明煦说话,似乎不是扬州人?”李青云帮着把一盆兰花放在架子上。“那是我祖父给的,来的时候就把它带上了,还望能养活。”明煦解释道,“是扬州人,之前在外地生养,还是头一次回来,听青云这话,难不成还有外乡人来书院?”“怎么没有,说起来还不少呢,都是听着兰亭书院的名头来的。”李青云说这话时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确实,以他的年纪进来书院,称得上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书院自然有比他更小的,甚至最小的现年只有九岁,但那都是神童,凡人比不了的,还是不要钻牛角尖的好。“青云可与我说说明日的课,我第一次听,怕是有些跟不上进度,知道了也好做准备。”明煦询问道。“不必担心,明日上午是宋夫子的词律,还算轻松,下午是六艺中的数术,明煦若是没学过的话,怕是有些吃力。”李青云回答道。“我知晓了,多谢青云,我会尽量自修前面的课程。”明煦心里有了数。见他主动提起这个,又自认为两人已算相熟,李青云问出了心里的想法:“明煦为何现下才来上学,缺了将近一年,可是不好补回来。”“本该与大家一同入学的,奈何家里出了点事,才耽搁至今。”明煦信口胡诌道。见他这般说,李青云也不好多问,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