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早已被她遗忘在时间长河里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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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初稚在薄家过的第一个春节。
大年初一京市下了很大的一场雪,老宅围了一群人,老爷子带着她认识那些亲戚,她局促地跟所有人打了招呼。
雪飘在府邸,假山下和她一样的同龄人在堆着雪人,无忧无虑。
而她脑子里想着却是如何拉近跟这些亲戚的关系。
她虽然紧张,但强忍着害怕,哄着那群薄家大人,顺便帮一桌的人倒水。
能说会道的人,在哪儿都吃香,更别说还是一个孩子。
很快大家就都说老爷子好福气,收了个这么乖的小孙女。
薄老爷子也是开开心心的把她拉到身边,说:“以后初稚就是我们薄家的孩子,虽没有血缘,但跟阿叙和晚晚并无不同。”
有老爷子那句话,所有人都正视起了初稚。
初稚知道。
这只是第一步,她到底不是薄家人,生活在薄家,不代表她真的就能和薄叙他们一样肆无忌惮,她仍旧如履薄冰。
从小初稚就明白一个道理,人不管在何种境遇里,首先要做的就是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这样才不会讨人嫌。
孤儿院的院长喜欢听话、不哭闹的小孩。
只要听话,不哭不闹,就能分到比别人多一块饼干。
来领养小孩的家长会权衡利弊,决定收不收养。
人性是最难以揣摩的东西。
所以摆正自己位置才能走的长远。
临近傍晚,雪下的越来越大。
薄叙和薄晚跟一帮小孩不知道去了哪里疯。
初稚主动的去找他们回来吃晚饭。
她撑着粉色的小雨伞,遮挡大雪。
过程中比较曲折。
她看见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看的少年跪在门口的雪面上。
少年修长的身躯很落寞,雪花一点一点不断飘在他如鸦羽般的睫毛和鼻梁之上,孤傲的双眸没有焦距,比这个雪天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