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他有什么病要你这样去治,不若也给朕瞧瞧。”
“你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何必还羞得不敢见人?”
云渺细白的手腕被人钳住动弹不得,于是只能恨恨瞪向对方,语调黏黏糊糊半含撒娇,却口不择言道:“才没有羞!我没错为什么不敢?那你把他们都叫进来看呀!”
“放肆!”段桓不由得力道重了些,在云渺手腕留下淡淡红痕。
对方现在这幅模样,他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瞧见。
“你才放肆呢。”云渺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瘪着嘴巴,“你没有听说过这种病,就觉得别人说谎。分明是自己没见识!”
敢说皇帝见识短浅,恐怕这也是头一个。
“你、”段桓一时气结,然而细瞧怀中人的委屈不似作伪,仿佛真错怪了他似的,莫名问道:“当初是哪些人教导你房事的?”
“要你管……什、什么房事?”
云渺愣神后一下子羞恼起来,将唇瓣咬的泛白,松开牙齿后又是嫣红一片。
原来云渺在现实世界就被保护在真空罩里,而到了大文朝,又因为心疾身子一直不好。
长公主忧心过早教导他人事,会贪一时欢愉不利于养病,也就一直搁置下来。
故而直到今日,云渺在此道上都是一片空白。
就连早先很有经验似的去教齐忱弄自己,也是食髓知味后依葫芦画瓢,从段霖那里学来的。
……
段桓细细回想,发觉云渺的确从始至终都对人不设防,懵懵懂懂的样子很是好骗。
想必正是缺了些教导,才会被不明不白占去那许多便宜
自己从前不也是利用过这一点么?
先前他叫云渺的放肆之语给冲昏头脑,竟没有往此处去想,倒是真错怪了人。
既然当初没有学,那现在便由他来教。
云渺不明白段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思来想去,猜测是因自己骂对方没见识,所以对方也要找个自己不懂的东西。
尤其是在发觉段桓轻轻放开他的手腕,眉宇间愠色都消弭三分时,更加肯定。
眼见敌人的嚣张气焰快压过自己,云渺忙道:“是谁教导都不用你管!我学的很好,房事什么的最简单了。”
云渺越是急着证明,急着挑衅,段桓望向他的目光就越平静,到后来甚至和从前一般无二的宠溺。
“今日天色已晚,阿菟先回去歇息吧。”段桓抚着怀中人的乌发,淡淡下了决定,一点点惩治之意也无,只是吩咐下人道:“不必再回宣鹤殿,迁居翠微宫。”
……
……
翠微宫,说好听些是宫里最雅致幽静的地方,奇花异草亭台水榭,既可邻水赏鱼,亦可品评花木。
说难听点儿地方偏僻,同冷宫无疑。
然而自从迎来新主子,一水儿的好东西便接连不断送进去。
吃穿用度不必说有多金贵,就连进贡来只有皇帝独一份的东西,也会先送到这边。
宫里有人私底下嚼舌根子,说这里住的是永靖帝民间寻回来的美人,据说又娇又漂亮,和话本里的狐狸精差不多。
正因如此,翠微宫里头伺候的都是哑巴和阉人,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美人三言两语勾引去了。
然而传言归传言,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谁也没见过。
宫人们不知道,被他们羡慕好奇的美人儿,此刻正满宫砸东西发小脾气。
“把这些破东西拿走!”云渺一把夺过太监手里的玉碗摔在地上,嗔道:“段桓呢?告诉那个狗皇帝有本事就杀掉我好了!”
奴才们默不作声,只管收拾地下的碎片,生怕扎到到处乱跑的小主子。
才不过两日,宫人们便摸透了云渺嘴硬心软的作风。
起先还对其直呼皇帝大名,甚至辱骂感到惶恐,后来发现这都是永靖帝纵容的。而且云渺根本不会真正责打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