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件事情不对劲,”云渺发现危险警报还在,宛若警惕小鹿般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着,最终将视线落在前方一片林木中,对着段璋迟疑道:“哥哥,你是不是还想……我要陪齐忱再往前走一段路。”
云渺要确定威胁主角生命值的东西解除了再走。
然而这话落人不同人的耳朵,未免解读出不同的意味。
“阿菟难道要随军一起南下么?”段璋这回是真正冷下面容,轻轻斥责道:“再胡闹,回去看罚不罚你。”
“你凭什么罚我?”小郡王本就生气于段璋一直骗他,此刻听到这番话更是所有委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咬着唇瓣努力不让哭腔溢出来。
他昨天晚上为了对方不受罚,一个姿势掰着腿动都不敢动,就为了让永靖帝画一朵破梅花。
好不容易可以回寝宫休息,段霖那个家伙又来欺负他,笑他不知羞,还拿秦逸的事情威胁他睡觉不许乱动。
“随便你罚好了!明明一直都在骗我,林子里肯定有人对不对……”
“有又如何?”
伴随着一道漫不经心的懒散声音,一支利箭被人从手中掷出深入古树树干。
段霖逆着风缓缓向云渺走来,发带与发丝一齐在空中翻飞,身后跟着二十余名先前隐匿在林子里的弓箭手。
他眉眼间净是桀骜戾气,挑衅地勾勾唇偏头一笑:“怎么,这片林子是小表哥同别人幽会之地?不许旁人来是么……”
云渺从方才到现在的每一个行为,都激怒了埋伏已久的段霖。
心神不定加之怒火中烧,使他一口腥甜鲜血直接溢到嗓间,昨日的箭伤还在心口隐隐作痛。
知晓有云渺搅乱,齐忱今日定然是死不成了,索性直接现身问问对方究竟何意。
“居然是你!”云渺看见段霖,惊讶到贝齿不小心咬住舌尖,痛得嘶哈一声眼泛泪花。
原来对方昨天欺负完他,就半夜又跑到这里埋伏齐忱吗?
好、好可怕的人……
云渺就差要把“段霖害人精”这句话写在脸上,然而他尚且未说什么,就猛然被人扯下马,半边身子跌落在段霖怀里整个人欲坠不坠怕极了。
“段霖!”
“放开他!”
段璋怒目而视,皱眉一把将云渺重新捞回怀中,拍着背安抚吓傻的人。
齐忱更是下意识拔剑,然而剑刃尚未出鞘就被数十名弓箭手团团围住。
“我说你们,何必这么紧张这个朝三暮四的小骗子。”段霖俊美面容上露出个嘲讽冷笑,直接伸手在云渺脸颊捏了一把,不经碰的白腻肌肤上看起来红痕肆虐。
“我瞧他压根儿不愿意当这个小郡王。干脆打断腿扔到街上乞讨,每天吃烂菜叶还叫人打骂,才知道回来乖乖听话。”
“段霖!你疯了不成?”
不同于先前对云渺雷声大雨点小的轻声呵斥,段璋此刻面容冷峻,语气森寒。
被人紧紧搂在怀里的云渺羽睫轻颤,一时尚未从惊惶中走出来。
那双清凌凌的桃花眼失去几分神采,整个人蔫嗒嗒的。几绺发丝被汗水湿透黏在鬓边,白皙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病态嫣红。
尽管身上的斗篷宽宽荡荡,但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云渺里头的弱骨纤形。
齐忱见状眸色也是一凛,手按在剑柄上的骨节因用力而轻微泛白,毫不顾忌对上段霖,声音冷硬道:“即便身份再贵重,恐怕也断没有随意欺压兄长的道理。”
“倘若七皇子再欺辱小郡王,上行下效臣也难以顾及尊卑。”利剑脱鞘而出,齐忱站姿笔挺仿若青松,然而周身却淬了冰一般令人胆寒。
“小表哥真是养了条护主的好狗!”段霖径直向云渺发难,连眼神都懒得给旁人半分,“想必他就是靠整日摇尾巴乱咬人讨主子欢心,才让你放都放不下吧。”
然而这话刚出口,段霖便察觉到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脸色瞬间阴郁如墨。
沉默一瞬最后只深深看了云渺一眼,便翻身上马,扬鞭远去。
他今日铁下心要见一人的血。
既然齐忱暂且动不了,那便拿仍在京中的秦逸开刀。
他倒要看看云渺勾搭了多少奸夫,不信还杀不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