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我也大概从司机、啊不,是五条悟的辅助监督那里了解到咒术界的构造,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而五条悟是这个世界的最强。
但也是因此,他会有更多事要做,就像学生会的会长接手各种杂事,总要承担更多责任。我还从交接工作的言谈中意识到,由于失忆,五条悟还将我今天未处理完的工作揽了过去,导致他吃午饭都是草草应付。
五条悟很强,每次回来身上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和那种怪物战斗也游刃有余的染不上一丁点血迹,可想而知强到何种程度。
不断嗅到属于战斗中沾染上的铁锈味道,我透过窗户看他面无表情透着冷漠的脸,甚至觉得对方有些像不断运转的杀戮机器,清理着一项项目标。
但这位敏锐的猎手抓住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与我对视时,属于那层最强的外壳仿佛一下子剥落开来,漂亮的五官生动又柔软的舒展开,唇角上扬的微笑仿佛在无声的炫耀:这个轻轻松松啦~
未成熟的眉眼锐利中尚带着几丝稚嫩,脸颊上的婴儿肥也都还没褪去,交谈中没有大人的圆滑事故,性格方面自信又带着点天真的幼稚,一眼就能看出是何种优渥家庭中培养出的孩子。
这样夺目的人,竟然会喜欢灰扑扑的我吗?
白发少年打开车门坐进来看了行程,打了个电话给辅助监督留出了短暂的午休时间。
我看得出来就算避免了身体受伤,蜂拥而来的任务也让五条悟多少有些精神疲倦,所以在要求借用肩膀休息时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
现在的我一定很喜欢五条悟,即使记忆不在但情感还是留存于心间。看着他打哈欠时眼尾都溢出生理性的眼泪,如同困倦却无力休息的小兽可怜又可爱,我的心也被牵动着心弦与思绪。
就算是这样耀眼又强大的人,保护世界也很不容易。
“悟君这样会比较难受吧。”他个子太高,靠在我并不宽厚的肩膀上并不是一个让人舒适的姿势,还会令我承担很大一部分重量,我理了理制服裙,小声提议道:“要不要膝枕呢?”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靠在我肩头那只毛茸茸的脑袋顿时反应很大地弹了起来,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看我。
因为休息取下了墨镜,能清晰捕捉到那双眼中飘忽不定的视线,吐出的话语都含着讶然,“膝枕……?”
怎么了……电视剧中不是经常会出现这种剧情嘛,都交往了大腿借给对方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顿时不知所措起来,迷茫地和五条悟对视了几秒,他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语气有点复杂地嘟囔。
“你这家伙,也多注意点啊,这么没有防备会被坏男人骗走吧?”
“不会的,没有人喜欢我啦。”
“你在说老子眼光不好吗?”
“抱歉……那悟君还要吗,膝枕。”
“当然要啊——”
他这样说着,将银白的脑袋枕在我的裙摆之上,稍微垂下视线,就能轻而易举的看见短发下被绯红浸染的耳廓。
“我开了无下限啦,不会压得你难受的。”
似乎是找到了舒适的枕头,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含糊的尾音像融化的春日。
“嗯……谢谢悟君。”
没有感受到紧贴的重量,应该是五条悟的某种特殊技能,也就不那么令人紧张,我轻声回应过后,没有再打扰他。
从另一具身躯里传来的温度、气息随着呼吸渐渐在这片空间中交缠,少年犹如一只雪化成的兽伏在我怀里,既强大,又脆弱。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爬到了五条悟露出来的半张侧脸上,脸颊上的肌肤明亮得晃人,白鸽翅一般密长的羽睫轻轻阖上,他在令人安心的领地中休憩起来。
在这间隙稍微睡一会儿吧,午安。
*
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车窗外两侧道路各色霓虹灯光亮起,夜色笼罩下的东京繁华依旧。
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抱着从便利店里买来的薯片无聊地咬来咬去,等着五条悟结束最后一个任务。因为他不准我离开很远去玩,一副我会被骗的样子,尽管我再三强调是十三岁不是三岁。
伴随着隐约熟悉的交谈声,前方不远处昏暗的街道间走出了个子高挑的白发少年,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他身边的辅助监督礼貌地向我打了个招呼,同五条悟告别后就开着车离开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小心落下的薯片碎屑,拎着没吃完的零食小跑过去。
“要回去了吗?”我拉住他的衣角率先开口。
五条悟伸了个放松的懒腰,“嗯……?”
察觉到我还有话想说,低头看了过来,无意识歪头的动作像小猫转动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