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书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随即说道:“我怎么会怕她,我有时候真希望能够像你一样,可以看见她。”
沈玉宜拨弄着手边的茶碗,说道:“有些话我本不该多说,但我想提醒你,春桃的死本就是你在家人和她之间摇摆不定造成的,如果以后沈家再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能袖手旁观。”
“谁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呢?”沈翊书盯着自己有些发白的双手,自嘲地笑了笑。
“对了。”他忽然抬起头,对沈玉宜说道:“明天的出殡,我今日听说大伯不打算让你参加了。”
真是毫不意外,沈玉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沈江明既然在沈家老宅用季柔做了这么大的一个风水局,又发现自己似乎懂一些玄门术法,自然会想方设法让自己不参加出殡。
但是这样也好,不参加才正合了她的意。
“消息已经带到了,那我就不多待了。”沈翊书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向沈玉宜告辞后就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沈玉宜问道:“我以后,还能见到春桃吗?”
沈玉宜抿了抿唇,说道:“会,只是你要好好活着,等等她。”
沈翊书走了以后,陆承景才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现在身上还残留着生犀香,怕沈翊书看到他徒生事端,这才躲在了另一边没有出来。
他走进房内,看到沈玉宜正将招魂铃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便问道:“你在看什么?”
沈玉宜回过神,晃了晃手中的招魂铃说道:“你还记得,自从我们来了华安,招魂铃莫名响了几次吗。”
陆承景点了点头:“记得,很奇怪,响完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沈玉宜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低声说道:“我觉得那几次催动招魂铃的是我的母亲,她,在向我求救。”
听着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陆承景只觉得心里一揪,想要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变成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你娘从纸人中放出来,问一下呢?”
沈玉宜自然知道这是她目前最该做的事情,为了明天的安排,她在沈家老宅就该这么做。
可是,这样做无异于揭开季柔的伤疤,或许是这具身体的原因,她有些于心不忍。
似乎是看出了她在犹豫什么,陆承景上前一步,看着她摆在桌子上的一堆纸人里最特殊的那一个,轻声道:“自揭伤疤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被困在过去。”
沈玉宜一愣,看向他。
只见暖黄的烛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是错觉吗?总觉得陆承景似乎不像以前一样,看起来冰冰冷冷的,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
可怕的是一直困在过去…………
沈玉宜低下头,手指轻轻划过纸人的边缘,最后下定了决心,手上稍稍用力,锋利的纸张瞬间划破她的指尖。
片刻后,季柔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