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窦酥就站在他的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就见楚瑄用小刀直接割开了那人身上的纱布,然后迅速地在那人身上插上一根根银针。而小窦酥也看清了那人露出的伤口,腐烂外翻的肉口上还撒着不知道什么粉末,整副场面给人一种十分惨不忍睹的感觉。可以看出,当时为了止血,怕是废了不少功夫。楚瑄动作十分迅速,但每扎一根针,还不忘了给小窦酥解释一下,银针扎在哪些穴道上,会有哪些效果。病人身上的伤口比较多,等楚瑄停下来的时候,那人身上已经差不多全是银针,一眼看去,十分骇人。而楚瑄也没有耽搁,拿起已经在药汤里泡过,晾干的刀,开始对着那些伤口上的腐肉开始切割。若是别人来做这个动作,先不说病人会不会痛死,怕是那好不容易止住的血,也要重新喷涌而出。但在楚瑄的银针以及药物的配合下,那人的伤口并未有鲜血流出,甚至于连疼痛都感觉不到。楚瑄清理完一个伤口之后,小窦酥迅速地上前,撒上他们带来的药。那是用楚瑄的独家配方制作的伤药,效果十分显著。有的伤口轻一些,不需要切割腐肉,楚瑄就直接清洗掉上面的洒的药粉,然后让小窦酥洒药。楚瑄的动作是十分迅速地,等他把一切搞定,重新给人包扎好,这才把江掌柜叫进来收拾。江掌柜下意识往床上看了眼,就见床上之人脸色虽然还很苍白,表情却已经缓和下来了。不像是刚刚一直皱着眉头,连睡觉都十分不稳。他刚想对楚瑄表示感谢,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桌上那盆里的一堆腐肉,腿一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哆哆嗦嗦转头看向床上,就见那包扎伤口的白布干干净净的,并没有血从白布里渗出,这才松了口气,连连冲楚瑄拱手致谢,“多谢楚大夫出手相救,就是不知,人多久能清醒?”楚瑄还在清理自己的银针,用小窦酥重新端过来的药汤泡过,又用白布细细擦拭好,才又装进了自己的袋子里。听到江掌柜的话,随口回道,“他现在睡觉是在恢复伤势,睡着会比清醒的时候少受点罪。”本来江掌柜还希望人能早点醒过来,现在听楚瑄这么说,顿时巴不得人再多睡会儿了。楚瑄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又把需要注意的事项说了一遍,江掌柜立刻细细的记了下来。药早就已经买回来了,剩下的就是等人清醒之后,熬好喂下去就可以了。楚瑄叮嘱了一句,“人清醒过来之后,按时吃药就行了。若是有什么其它问题,可以来刘家寻我。刘少夫人生产前,我们应该都在刘家。”江掌柜又是一阵千恩万谢,然后送上了一份厚礼,一张百两的银票。所以说,有钱人家的钱就是好挣。楚瑄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这位……”江掌柜连忙道,“啊,这位是我们家小少爷。”楚瑄顺口接道,“不知能否问一下,你们家小少爷是在哪里遇到山匪的?”说到这个,江掌柜就满脸愤愤,“还不是六盘县外面的那群山匪!这些年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这一回竟然想要吃下我们一半的货!”楚瑄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六盘县外有山匪的事,楚瑄自然也听说过,用刘满的话来说,六盘县之所以这么穷,一是赋税越来越高,二就是六盘县外的山匪。本来六盘县位置就偏,外面还有山匪盘踞,又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几乎很少会有商队前往。一般商队路过这种山头,为了省事,都会打发点银钱好处,求个平安。一开始山匪还是有规矩的,他们留下一定数量的银钱和货物,就能安全离开。但是这几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山匪头子,还是商队的避让让这些山匪越发的猖狂,胃口是越养越大,在发现来往的商队越来越少之后,对他们这些来往的商队剥削就越来越严重了。这次竟然直接开口就要一半的货物!行商的又不是生产的,他们进货也是要花钱的。就算剩下的一半还够他们的成本钱,可他们辛辛苦苦花费数月的时间,顶着风雨和各种困难跑这么一趟是为啥,还是不是为了挣点辛苦钱?现在那些山匪一开口,别说挣钱了,说不得他们还要赔本。年轻气盛的江家小少爷自是不肯吃这种亏,占着自己学了点武艺想要和山匪比划比划,最后大概是双手难敌四拳,身上大大小小被砍了十几刀,能够活着逃回来,倒也算是奇迹。至于那批货,直接就丢山匪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