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你若是离开我,那就生死由命。“……”萧慎勉为其难的笑了笑,不再提及药方一事。晌午烈日当空,与京城的盛暑天不同的是,岭南这一代潮湿闷热,蚊虫格外多。一匹雪色骏马从官道驶来,白屠一席雪色宽松长衫,鬓发微湿,粘在他的面颊与脖颈上。随从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人人皆知郡王喜洁,最是厌恶蚊虫,若非身不由己,谁又愿意从京城繁华绡金窟出来,到这苦寒之地。白屠男生女相,肤色细腻,五官立挺柔美,是庆帝亲封的钦差大臣,奉旨将犯臣太子捉拿归京。白屠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桃花坞,语气透着极度的不满:“线人说,追踪到桃花坞,太子就失去下落了?”随从应下:“回郡王,确实如此。另外,咱们的人还查到,傅世子也在这附近。”白屠好看的桃花唇勾了勾:“傅温言也在啊……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枯燥。”白屠没有继续命人前行,吩咐道:“走!去镇子上稍作修整,本王有半个月没好好洗澡了。”“是,郡王。”这厢,白屠来桃花坞的消息,也被傅温言的人探查到了。白屠的父亲是大庆唯一一位异性王,当初其父救过先帝一命,从而与先帝结拜为兄弟。白屠是家中独子,十五岁就袭承郡王头衔,为人风流不羁、男女通吃,是个桃花运旺盛的纨绔子弟,对傅温言暧昧不清。傅温言一直对他避而远之。听闻白屠奉旨前来捉拿太子,傅温言一阵脑壳胀痛。风烈在一旁提议:“世子爷,白郡王一惯对你与众不同,你去纠缠他,拖延时间。等到太子殿下身子康复,太子会自行入京。”风家两兄弟一脸理所当然,并且一致认为,傅温言为了太子殿下,完全可以出卖色相。傅温言俊秀的脸,骤然阴沉:“够了!你二人还不去守着孙家的庄子?!那白屠就是个两面派,谁会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尽快带着太子回京才是正事!”萧慎若是落入其他人手中,从岭南到京城,长途跋涉,随时会发生意外。傅温言对谁都不放心。唯有他自己护送太子回京才是最安全的。风烈与风影对视了一眼,风影不甘心,离开之前劝了一句:“傅世子,郡王对你当真不同的,由你出面,一定能麻痹郡王。”傅温言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滚!”银月如钩,夜风温热潮湿,天一黑,蚊虫更多了起来。水长东对岭南的气候已经是忍无可忍,今夜又是全副武装,他只带着几个贴身随从,一行人在桃花坞附近逗留。水长东甚是防备,并没有抵达事先约定的地方,而是在离着约定地点数丈开外的地方驻足。一黑衣人道:“头儿,咱们真的可以信任那人么?”水长东今日收到一封信笺,上面有人匿名告诉他,有法子引太子出面。水长东气闷难耐,再不杀了太子,他就要在岭南绝命了!“老子不信任那人,难道信任你?!”水长东爆言。黑衣人立刻住了嘴。这时,一阵清幽冷香飘来,来人坐在藤椅上,身侧有人摇着折扇伺候,他身穿男装,戴着轻纱幂篱,灯笼光线下也看不清人脸。水长东的唇角猛地一抽:“……”他就没见过这么能装的人!水长东没有扯下脸上面巾,对方遮着脸,他也没有必要露出真面目:“是你要见我?”白屠坐在藤椅上,由两人抬着,他居高临下藐视了水长东一眼,递了一根笛子以及一张谱子给他,漫不经心说:“没错,是我要见你。你不是在找太子么?只要太子听见这首笛曲,他就一定会走火入魔,到时候就是太子想躲,也躲不起来。”水长东已经在岭南附近逗留了一个月之久。每次即将抓到太子之际,又让他逃脱了。若非是形势所逼,谁又会轻易相信人?水长东接过笛子与曲谱,疑惑的看着白屠:“我如何能信你?你又怎知……我在找太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白屠摆了摆手,他最讨厌蚊虫密布之处,命人调转方向,准备离开,只丢给水长东一句话:“你爱信不信。”水长东:“……”好狂妄的人!他已经快要黔驴技穷了,死马也要当做活马医。黑衣人这时问道:“头儿,小心有诈。”水长东狠狠瞪了他一眼:“废话!老子会不知道江湖险恶?!用得着你提醒?!去!吩咐下去,找一个会吹笛子的人过来!”黑衣人还想继续提醒,但又不敢了:“是,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