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一切且等孤先养好身子,再做定夺。”水长东是奉谁的命而来,暂时还未必可知。萧慎对娶妻的事,只字未提。他明明是被……骗回来的。傅温言岂会不懂他的心思,提醒了一句:“殿下,孙晓芙虽不是孙家嫡亲血脉,但如今她就是药王传人,殿下……不可负了人家姑娘,若是殿下没有那个心思,还是尽快对孙姑娘说清楚才好。”药王传人,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女子!当然了,最后一句话,傅温言没有直接说出来,殿下岂会是那种怕事的人呢。萧慎留意到了重点:“你方才说,孙晓芙不是孙家嫡亲血脉?”傅温言彻查过孙家一切,他道:“孙晓芙是十年前被捡回来的。”萧慎:“……”那女子原来是个孤儿。傅温言不想花时间继续叙旧:“殿下,我的人就在外面百丈之外,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萧慎抬手制止:“孤暂时不能走。”且不说他的腿不方便动作,孙晓芙是他的药引,他若是要离开,只能将孙晓芙一并带走。傅温言一愣:“殿下,你……你总不能真的动了凡心了吧?那卫二小姐呢?”萧慎与丞相府的千金定了婚约。原本,卫大小姐才是他的未婚妻,但后来发生了一桩事,卫大小姐五岁那年在去泰山祈福的路上,突遇土匪,小小年纪就死了。所以,卫二小姐才取而代之,成了太子未婚妻。萧慎面色一沉:“什么凡心不凡心?温言,你变了。”傅温言:“……”他与太子才一个多月未见,怎么就变了呢。萧慎没有提及药引一事,只说:“孤暂时不能离开,你且先在附近静候,等到时机成熟,孤就直接回京。”傅温言默了默,太子现在背负谋逆大罪,若是一直逃下去,那罪名就落实了。唯一的救赎,就是回京翻盘!傅温言俊秀的脸上,一时间表情纠结:“殿下,那孙姑娘可曾对你……”萧慎扶额,冷冷吐出一个字:“滚。”他身边的人,无论是世家子弟,亦或是随从侍卫,一个个相当擅长脑补。其实,傅温言是想安慰太子殿下,人家孙姑娘是药王传人,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容色甚好,太子殿下委身于她,并不吃亏。饶是傅温言无比好奇,此时此刻,也还是不敢得罪了萧慎,只能又翻窗离开。翌日一早,萧慎在晓芙进屋之前,就靠着自己的左腿下了地。男人也不知是想要证明什么,他要用自己身体告诉晓芙,他不是那种依附女子的男人。晓芙一进门,就看见萧慎站立的挺拔修韧。这才接骨第三天呀。夫君,体格甚好啊!她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萧慎的身子骨消耗很大,半夜时就饿了,但见托盘上还是蛇肉羹,他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晓芙眸光发亮,她眼睛里仿佛时时刻刻都有光,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从不会忧伤:“夫君,你怎么站起来了?”萧慎的右腿消肿了,但毕竟是断了骨,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但萧慎很坚持,他想挽一下仅剩的男子尊严。“娘子,我觉得身子好多了,你可否帮我准备一根拐杖?”萧慎不是那种可以闲得住的人。晓芙见他如此坚持,遂同意了。起初,萧慎只是借助拐杖在屋内单脚踱步,他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在屋内走一圈,保持身子骨的强硬。出了一身汗,也可以自行擦拭,换下的亵裤都被晓芙拿走了。对此,萧慎本能的不去想象,晓芙如何对待了他的亵裤。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三日。萧慎已经可以借助拐杖在庭院中行走,他穿着晓芙兄长的麻布长衫,墨发用了一根竹簪子固定,下巴的暗青色胡渣愈发明显,俨然一个农家俊俏郎君。萧慎每日刻意锻炼自己的腿,与此同时,他也在观察庭院中的一切,如风烈与风影所言,的确处处是机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萧慎侧过身,就看见孙老爷子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孙老爷子须髯斑白,骨瘦如柴,肤色呈现出不太正常的苍白,但眼神矍铄。萧慎很有觉悟:“祖父。”孙老爷子上下打量着他,对这个男子,孙老爷子当然不会放心,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长孙失踪五载,杳无音讯,倘若没有男嗣,待他离世,晓芙与吱吱会被族人生吞活剥了。孙老爷子笑了笑,突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一颗丹药在萧慎嘴里。丹药入嘴,顺滑无比,直接入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