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澈:“我觉得不是问题。”鞋带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颜澈,好感冲昏了头就会觉得无所畏惧,铁了心想跟她在一起。等到这份好感慢慢退散,你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他拍拍颜澈的肩头:“你还是听齐名的,先静静,好好想想,你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没什么事就起来打球。”鞋带转身走向球场。颜澈猛然拉住了他:“我想去找她。”鞋带难以置信:“你在开玩笑吗?”颜澈眼睛有神。“我认真的,我控制不了我的心,我想去找她。”外公和外婆从田里回来,舅妈已经开始在炒菜了,舅舅在把旁边散养的鸡趁着夜色吆喝进圈里。齐名和小惠正在收拾行李,小惠放假了小半个月,作业也没带过来,还有一个月开学,明天一早舅舅把这两人送回城里去,齐名假期和小惠待在一起,监督她写作业,当书童。外婆把小院的路灯打开,顿时变得亮堂堂的。舅舅赶完鸡回到屋里来把八仙桌放好,小惠和齐名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两个人就只有几件衣服,不一会儿就好了。舅妈做了四菜一汤,一个青辣椒炒土豆丝,一个素凉菜,一个小炒肉,再来一个西红柿鸡蛋汤。一家人围坐在厚重的八仙桌前,大人们说着庄稼收成,孩子说着回城作业要怎么写完。透过木门看进去,正是温馨。齐名的手机响了,齐名摸出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南京的。她以为是班长或者学习委员给她打电话,齐名放下碗筷,遂接通电话:“喂?”“喂,齐名,你家在哪?我现在到了你们村口,但是我不知道这是哪。”颜澈刚从大巴上下来,一觉睡醒,天都黑了,站在马路上,班车一走,扬起好大的灰尘,全都扑在他脸上。颜澈环顾了半天,也没看出哪是哪。一路上山连着山,连绵起伏的,好不容易瞧见了房屋,颜澈先看到了趴在门口的大黑狗,他又怕,又饿,只好打电话给齐名。齐名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你过来了?”颜澈:“嗯,大巴刚把我放下,但是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或者你告诉我怎么去找你,我走过来。”齐名站起身来:“你先别动,天已经黑了,你人生地不熟的,待会儿有狗咬你,这里狗很多。我知道你在哪,你别动。”“你等一下。”她把电话挪开,对家里的长辈说:“我有一个朋友到了,我去接一下。”齐名转头对电话那头的颜澈说:“等一会儿,我马上到了。”舅舅翻出把手电筒给她,齐名接了过来,小惠也跟着过来,两个人走在小路上。小路两旁全是绿油油的草,旁边栽了松树,一到秋天就会有松塔掉下来,齐名被砸过脑袋,很疼。小惠好奇,跟在齐名身后:“谁啊?”:齐名嫌弃她:“你好八卦。”小惠更加好奇了:“不会是给你告白的那个吧?”齐名沉默。小惠往她旁边一凑,看过去,齐名眼风都没给她,小惠就知道她又猜对了。小惠拍手:“哈,我又猜对了。”齐名诚心祝贺:“你真聪明。”齐名小时候无数次穿梭这条小道,一路上要经过很多户人家的屋檐,她其实认不全别人,但是这些婆婆舅妈姨妈什么的看到她就会喊她来家里玩,齐名觉得这里很热闹,是一种你站在这里,看着翻滚的麦田,看着流走的云,就觉得很是热闹。她小时候跟着舅妈上山割草放牛,庄稼多,田地多,常常要天黑了才能回来,每次看到屋檐下点起的一小盏功率很小的瓦斯灯泡,就觉得看到了家,看到了希望。齐名和小惠赶到的时候,颜澈正在路边坐着,坐在不知道哪家的院子高坎边上,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他带了一个行李箱。齐名看他的花脸,有些没忍住转过去笑。颜澈后知后觉:“你笑什么啊?”他嗔。齐名耸肩:“你脸花了,看上去像流落到我们村的叫花子。”颜澈小声嘟囔:“还不是因为来找你。”齐名帮他拎行李箱,颜澈伸手夺了回去,他神色自然:“太重了,我来就好。”小惠躲在身后,时不时拉拉齐名衣角,齐名被她闹得不行,把她拉出来,板着脸:“别闹。”小惠嘟着嘴站在她旁边。颜澈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小惠,小惠抬眼,跟颜澈正好对视,颜澈跟她率先打招呼:“你好,我叫颜澈。”小惠有些害羞:“颜澈哥哥好,叫我小惠就好。”小惠走在齐名右边,颜澈走在齐名左边,两个人把齐名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