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附近的电影院选了一场晚上8点开场的电影,宋唯声目的不纯,本想找一部唯美的爱情片跟江逸尧挤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发展一些暧昧的根苗,结果江逸尧却选了一部口碑很差据说非常无聊的文艺片。这部片子的上座率很低,低到直到电影开场就只有个人跟他们一起观看。宋唯声最近一直处在高强度的压力之下,每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足3小时,他第一次跟江逸尧看电影,很想努力地记住电影的细枝末节,这样等电影结束之后,就可以跟江逸尧多一些讨论的话题,但这部电影实在太无聊了,开场直接如默片一般静默了5分钟,瞬间将宋唯声的困劲儿勾了起来。他在半梦半醒之间还有些意识,想要努力睁开双眼坐直身体,也免得造成第一次约人家看电影就当场睡着的尴尬景象,可这部电影根本就没有一点高潮,即便后续有了台词也如念经一般的引人入睡。宋唯声东倒西歪了好半天,本想再一次将已然歪成45°角的脑袋掰回来,就感觉有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扣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有了一处宽厚且温暖的支撑。“队长……”“睡吧。”可能是电影的问题,也可能是江逸尧低低柔柔的声音蛊惑性太强,导致宋唯声再也无力挣扎,一猛子扎进甜美的梦乡,再也不去管电影到底在演些什么了。他这一觉睡得很长,怎么都醒不过来,他隐约知道电影散场,隐约知道江逸尧在他耳边叫了他两声,可长久的疲惫仿佛宣泄而出的洪水一般狠狠地将他拍在睡梦里,他想要睁开眼睛,也只有那双如扇子般的长睫毛赏脸地颤了几下。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似乎有人将一件外套盖在他的身上将他抱了起来——紧接着,嘈杂的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人抱着他穿过电影院散场后的人群,抱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抱着他走过一条条吹着冷风寂静无声的冬夜小路,抱着他走进了一扇门。宋唯声不清楚这段经历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直到他真正睡饱了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上午十一点半?!宋唯声震惊地从陌生的房间里弹起来,发现一件熟悉的队服,才稍稍平静下来。这里江逸尧的房间。或者说是他的家?宋唯声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又看了一眼一晚上没换的衣服,不好意思的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了一双明显是为他准备的拖鞋。他此时所在的房间很大,装修十分简洁,除了一张两米左右的大床,还有一张看起来极为舒适的单人沙发,房间的色调是大面积的白与灰,内置衣帽间还有浴室,但能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很少在这里生活,衣帽间空空如也,浴室里也仅有几件基本的洗漱用品。宋唯声没在房间里面找到江逸尧,只好走出房门去外面找找。外面的空间更大,样板间一样的装修让整个房子看起来贵而干净。宋唯声不知道这是什么位置,来到阳台的落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看到了一栋本市的标志性建筑物,如果以那个建筑物的方位来划分的话,他现在身处的这个位置应该就在川柏路,那一片顶有名的富人区。宋唯声的家里不算穷,但如果父母想要在寸土寸金的川柏路买一套房子,估计也要慎重地召开一次家庭会议,举家商量好几天。江逸尧不在客厅、不在书房、不在堆满了纸箱杂物的空房间。宋唯声独自在偌大的房子里面转了一圈,本想拿出手机给江逸尧打电话,却被杂物间里面的一个纸箱子吸引了目光。那个纸箱子敞开着,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已经淘汰的机械的用品,键盘、鼠标、显卡、硬盘,还有几个价格十分昂贵的电竞耳机。宋唯声拿起了其中一个,摸了摸上面柔软的皮质,又轻轻地放了回去了。“起床了?”突然,江逸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宋唯声急忙整理好表情,转过头,朝气蓬勃地说:“队长,你去哪了?”江逸尧去买了早饭,本想叫他出来吃饭,却发现他笑得极其勉强,眼神中是掩不住的低落。怎么了?这个房间有什么不对?江逸尧不解,本想开口问他,却被他嘻嘻哈哈地打断,只好提着刚买来的早饭带着他一起去了餐厅。宋唯声答应江逸尧来他家做客的时候并没有多想,毕竟像他们这样的电竞选手家中最常见的就是电子设备,他原本想要留在宿舍加练,心里想着就算来到江逸尧家里也应该有练习的机会,甚至还能让江逸尧多指点他一些,结果万万没有想到,江逸尧家里连一台像样的电脑都没有,除了杂物间那一堆拆散的零件——估计连一台主机都攒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