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瑞庆也松了口气。
大先生和二先生的推测,果然没有一点偏差。
叶无坷是个愣头青,他只管往前冲其他的不管不顾,他在蜀西南的举措到底要花费多少银子他才不管,徐绩才是那个持家人。
他在前边闹,徐绩就得在后边给他堵窟窿。
叶无坷一直闹,这窟窿就越来越大。
平衡点。
卢瑞庆在心里缓缓吐息,他知道这个平衡点到了。
总算到了。
想想看有些无奈,有些可怜。
当初旧楚时候,他们何曾对朝廷有过这般顾忌。
旧楚的皇帝不听话,他们换皇帝就和换一盘菜没多大区别。
楚律盛帝在位时候,武有领兵作战之力,文有重塑天下之气,结果游湖的时候船沉了,只是受了些风寒,就此一病不起。
太医院那边忙忙乎乎的给皇帝诊治了半年,终于成功把皇帝治走了。
以至于律盛皇帝的弟弟得位之后,打着潜心修道的名义不上朝,自己精研医术,病了都不敢用太医院的药,自己开方。
各大家族的人,一年能把国库收入的八成分了据为己有,一成给皇帝,一成填补越来越大根本填不上的窟窿。
在看看现在,他们这些人居然到了仰人鼻息的时候。
所以卢瑞庆松了口气,又心中不甘。
他往四周看了看,在座的人好像也都在观望。
想起二先生的嘱托,卢瑞庆随即起身:“我虽位卑人轻亦忧国忧民之难,徐相所言实触痛我心,我愿意为南征将士力所能及的捐一些银两,为蜀西南的百姓们捐一些物资,以分国忧,以济民心。”
见有人带头了,其他人纷纷附和。
话已经说到这了,接下来就是捐献数目的事。
所有人都看着卢瑞庆,既然他开了这个头,那数目多少当然也是他来开头。
“自中原战乱之后家族日渐凋零,卢家虽还经营着一些陆运生意,蜀西南开战之后,生意也就跟着断了。”
卢瑞庆一脸为难,但又坚决。
“可值此困顿之际,卢家还是要竭尽所能,所以我今日代表老太爷做这个决定,卢家捐银两万两。”
一听他说捐银两万两,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立刻就丰富多彩起来。
徐绩眉角微微一抬。
“瑞庆先生愿捐两万两,我陈家本不该落于人后,但。。。。。。家族也确实难以为继,不过家族灾难,如瑞庆先生所言,家事是小事,国事是大事,家族难一些就硬挤,再穷也要竭尽所能,我愿捐款五千两。”
两万不是起点,而是上限。
纷纷表态的人,没有一个超过两万两的,多数都说的是几千两,还有人干脆喊了一声五百两。
他们全都看着徐绩脸色,试图在找到徐绩那个即将绷不住的下限。
可徐绩却好像一点儿都不生气,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之色。
等众人纷纷表态之后,徐绩微笑道:“看来是我没有说清楚,今日邀请诸位来,不是想让诸位捐资以作军费,捐物以赈灾民。”
他笑容和善的说道:“这些日子查抄了几家大户,人丁不旺的也有数百人落网,人丁繁盛的,抓了的能有上千人。”
“值此大战之际,赈灾之时,地方官府实在拿不出款项制作囚车。。。。。。我来之前,陛下说过,查处通敌叛国的罪人一律送至长安受审,在长安斩首。”
“打造几千辆囚车的银子,足够我给前方将士打造上千套甲胄了,本来犯难,今日得诸位慷慨,我很欣慰。”
“诸位捐款粗粗估算几十万两,打造万辆囚车都有富裕。”
他笑着抱拳:“多谢诸位急人之难慨己之慷,囚车打好之后,我亲自带诸位看一看,诸位捐银捐物之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