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煤油灯光也依旧能看到,这是因为,它并不是在“过去”,而是就在“现在”。
旁边的守灯人突然颤了颤,重新动了起来,没有理会二楼的那个鬼影,再次转身闷头往前跑去。
库洛姆和鹿目圆赶紧追上。
他要去哪里?
城堡的后面,有什么吗?
有一扇门。
库洛姆大口喘息着,湿透了的头发黏在她的脸颊上,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让她看上去有些狼狈。
她像那个明显也是才发现这扇门、差点就直接跑了过去的守灯人一样提起煤油灯,看向了在远处看的时候分明什么都没有的外墙。
那里有一扇,只在煤油灯的灯光下,才会出现的门。
“果然。”恐山安娜熟练地使唤眼睛男和丸子头砸开了天花板,顺着眼镜男从衣柜里找来的染血木梯,爬上了那个所谓的阁楼里,提着灯将整个阁楼环视了一圈。
“除了日记之外,什么都没有呢。”恐山安娜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也像是暗藏着嘲讽。
说是什么都没有其实有些夸张了,至少还是有一张简陋的木桌和木椅的,这个所谓的阁楼小到也就能放得下一张木桌和木椅,因为没有窗户,所以整个空间的空气都非常沉闷,散发着各种难闻的气味。
从桌椅上的积灰来看,日记最开始大概就斜放在了桌面的角落上——那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印记,而印记只有那一个,也就是说日记从最开始放下之后就一直放在那个位置,直到被阴郁小说家找到之前都没有移动过。
一本写着幕后黑手的真实想法的日记,就这么放在了这个所谓的阁楼里,而阁楼直接和客房连接,阁楼里除了一本日记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所谓的法阵研究资料、没有任何生活痕迹,甚至连多余的笔都没有。
说是藏在了阁楼里,实际上却直接摆在了桌面上,只要已进入阁楼就能一眼看到,这哪里算是“藏”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笨蛋,才会相信这本日记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会……”丸子头也有些不敢相信,“不,那个小说家拿出日记的时候,我们明明都轮流上来检查过,那个时候这个阁楼不是这样的……”
应该更大一点,两边摆着书架,书架上放满了古老的书籍和纸张,纸张上绘着法阵的残图,桌面上除了有那个印记之前,也有笔和其他研究笔记……所以他们才会相信这本日记没有问题的。
“你们,都是笨蛋吗?”恐山安娜左手支腰,有些随意地提着煤油灯站在那里,眼神没有太大的波动,“阁楼直接和客房连接,明明应该是不想被游客发现的事却被完整地记录在日记里,而这本日记连同其他的研究资料都直接放在这个阁楼内,没有被处理过。”
“根据日记上的说法,那个富豪明明准备了很久,他想要游客为他点亮灯塔帮他复活,那就不可能不处理掉这些会让游客放弃点亮灯塔的资料。”
“不管是放满了看起来很专业的东西,还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这个和这本日记,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才对吧。”
“我、我当然也有想过!”丸子头忍不住提高了音调,“当时也有其他人提出了可疑的点,但是……”
“但是人心浮动,即使是提出可疑的点的人,只要没有找到证据能证明‘不能点亮灯塔’这一点是错的,他们最终都会屈服于‘整体’,或者说是屈服于自己的‘欲望’,对吧?”恐山安娜说道。
“所以你才会留下不能点灯的留言,因为人心就是这样,只要找到这本日记,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是守灯人被袭击,或者是守灯人亲自熄灭煤油灯。”
即使是说着这样的话,恐山安娜依旧冷静。
她当然非常清楚这些事,尽管她现在已经失去了那个能力,但很久以前,她是拥有“灵视”这样能看透人的内心和异常的能力的。
“……恐山小姐!后面!”
恐山安娜转身抬手,蓝色念珠随心而动,朝着那个从天花板下探出头来、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砸了过去。
轰!!!
“我这个人,可不像叶一样仁慈。”恐山安娜跳了下去,强大的灵力破坏了天花板和床。烟雾四散,一张卡片缓缓飘到恐山安娜的身边,被恐山安娜抬手夹住。
恐山安娜轻轻一瞥,眼神冷淡,将卡片上的内容映入眼帘。
【道具卡:伤害转移——可以将自己身上的厄运和诅咒转移给其他玩家,不想死的话,请在厄运发作之前,决定好转移对象吧~】
刚刚经过了恐山安娜的年轻人正拿着日记匆忙往外冲去,他染着一头黄色的头发,神色匆匆,卡片就是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看来这就是你的死亡原因了。”恐山安娜随手将卡片扔给了眼镜男,看着那个冲出了房门的黄毛,视线没有移开——没有直接消失在煤油灯光照射范围外,意味着那不只是一个“过去的影像”。
“这种无可救药的蠢货,就由我来将他打入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