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人故意把消息带给我,想借我的力一起搞垮你,也说不准……”
没有明确回答他有关消息来源的问题,章墨话锋一转:“所以你最该担心的,并不是我。”
听见他这么说,章见声其实已经能明白个大概。
自从去年章明书去世之后,章棋和占家就一直在找他的麻烦。
没能从章明书的遗嘱中捞到半点好处,章棋要想自立门户,十分需要一个像cie这样收入稳定的产业,来为旗下各分支公司提供资金基础。
经过去年的那几回合,章见声算是成功阻止了他短期内将cie收入囊中的计划。
可一来一往,俩人也结下了梁子。
章见声的眼睛现在已经出现了夜盲、视野缺损的症状,以后如果再继续加速发展,还会色觉异常、中心视野消失,甚至失明。
cie不需要一个连颜色都分辨不清的主理人,只要他视力恶化的消息被坐实,章棋一定不会放过把他踢出cie董事会的机会。
“我知道了。”沉默了片刻,章见声神色如常地回答道。
没再多话,章墨转身欲走。
“为什么帮我?”章见声突然问。
虽然知道章墨一向不屑于打cie的主意,但他们之间,从来不会是互相帮助,只会是冷眼旁观的关系。
脚下步子一顿,章墨难得耐心地停了下来。
“不是帮。”低头整理了下袖口跟腕表,他狭长的眼睛安静垂着。
“占家,不能见光的动作太多。”继续迈步往前走去,章墨离开了展览区域,最后留下句话,“你和章棋之间,我更希望是你赢。”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章见声站在一束灯光下,脸上以鼻梁为分界线,一半被照亮,另一半全都浸在阴影里。
眨了眨有些涣散的眼睛,他对着人离开的方向轻笑着说:“借你吉言。”
傍晚刚过六点,外面的路灯还没到亮的时候。
地平线的另一端,夕阳被几片惨淡的愁云遮住,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
看见手机上弹出的寒潮蓝色预警短信,原逸望了眼车窗外。
估摸着距离展会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他穿好外套下了车,走进了湿冷刺骨的夜风里。
在对面路边的摊位上买了一小包糖炒栗子,原逸小心揣进怀里暖着,刚过马路,就意外瞧见章见声从艺术中心里走出来。
夜晚的阴云笼罩,让四周的光线略有些晦暗不清。原逸小跑过来,拎着栗子的手向人晃了两下,口鼻间一呼吸全是白汽。
可那人却好像对他视而不见一般,明明目光正对着,却不见有丝毫的停留,只从他面前笔直地略了过去,仿佛在经过一团并不存在的空气。
以为章见声是故意无视自己,原逸抱着栗子,鼻尖被湿冷的空气冻得有些发麻。
没想到章见声会先于媒体记者出来,小夏没来得及提前下车等候,帮人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