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春道:“用饭去了。”
烟兰仿是恍然道:“倒也是,现下正是用饭的时辰。”说着,又是热烈道,“姑娘如今可算是名扬京城,人尽皆知了。”
楚惊春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烟兰瞧着楼下的情形,又琢磨着小厮们往日用饭的时辰。直待楼下一位身形雍容的老爷喊了一声“十万两”。
烟兰这才雀跃道:“十万两!真是阔绰,当是没有人能够出得起更高的价格。诶,轻白姑娘,这阿涧怎的还不来?”
从前可是楚惊春自个说过,下不为例。
如今若是阿涧再次犯了错,甭管什么由头犯了错,也只得叫楚惊春赶出去。否则,便是她自个打了自个的脸。
楚惊春知晓烟兰状似随意的转口,只道:“京城内富户众多,不过觉得不值罢了。”
起了兴,又在兴头上,叫人一步步撵着,开出几万两的高价,心底未必没有一丝惶然。不过如烟兰所言,这位由掌柜的引领而来的老爷,当真是挥金如土。
烟兰明知她不搭茬,依是说道:“这可快要过了用饭的时辰,阿涧做什么去了,怎的到现在没个人影?轻白姑娘,你看你……”
“阿涧?!”
烟兰不可思议地看着不知从哪冲出来的瘦弱少年,他仿佛又如初来那日,衣衫残破,满身狼藉。只是从前,也不曾挂着这样各处的血迹。
对于阿涧的遭遇,方才禀话的丫头清楚,烟兰亦是清清楚楚。
苏苏恨极了轻白姑娘,不止因着轻白姑娘抢了她的风头,更要紧的,是林公子也将视线落在了轻白姑娘身上。今日这势头,阿涧大抵是活不成的。
烟兰瞧着阿涧满身的伤,悄然咽了咽口水,也不知这阿涧是如何挣扎逃出来的。
然这主仆二人却似是寻常,阿涧弓着腰道:“姑娘,我还未来迟。”
他喘着气,明明已是精疲力尽,痛得用尽残力隐忍。
屋内的主子却只做没瞧见,淡声道:“用过饭了?”
“没有。”阿涧诚实摇头,“不过奴才不饿。”
“嗯。”楚惊春依是没得几分情绪。
烟兰便是又眼睁睁瞧着,那始终没踏进房门一步的人,又在门前立成一根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