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的意思,你最好一死谢罪!」气冲冲趺坐进软榻,忽极的宫色祺突然狂笑不止,眼睛恶狼狈一眯。冉沃堂好大的狗胆,竟敢带走莞儿,竟敢背叛宫家!
好个狗奴才,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让他的计画一举泡汤,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背叛他。还说什么小姐只是小姐,狗屁的清高!
「请二哥再给我一次机会,请二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宫皓见他忽怒忽笑,吓得直磕头。
「吵死了!给我滚出去,齐王的桑林你给我想办法拿到手,再坏事就自行了断,别再回来烦我!」
「那李……李家那边……」宫皓腿软,很本爬不起来。
「一个月内找不到莞儿,让色裳代嫁。」宫色祺摸著下巴阴森沉吟。「她不嫁就叫她去死,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再来惹烦我。」
好狠、好棘手。「那……那莞儿和冉护卫……」
「你只管滚出我的视线,做你该做的事,那颗猪脑袋看紧一点就好。」
二哥的意思是追缉莞儿和冉卫护的事,他将接手?对吧、对吧,是这个意思吧?宫皓如履薄冰地观察前方人的神色。
宫色祺见他跪坐地上,动也不动,有些火了。「怎么,要我请八人大轿来抬,你才肯走?」
「不、不是……」就算脚再麻、似针在剌,拚死也要逃开。 宫皓抓著门槛,狼狈地爬了出去。
「宫皓。」宫色祺叫住他。「莞儿有没有说那晚为何跑出别业?」
已爬出门槛的宫皓,连忙转回头,一口气提在心间。
「莞儿什么都没说。」回别业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像个即将与心上人偕老的待嫁新娘,十分安分地随送嫁人马出了沁山。谁知就在与李家人重新接头的前一晚,她褪下嫁衣,什么都没带他俏俏离去。
「冉沃堂那边的情况如何?」那么重的优势,只静萎数日就能四处奔波了?为了他的好小姐,狗杂种的命可真韧。
不能让二哥知道莞儿曾留下照料冉沃堂,他还想活命。「莞儿回别业後,我留下一名丫鬟照料他,冉沃堂一醒来就遣回丫头,自行疗伤,所以……」
「一问三不知,留你何用,滚开!」宫色祺不耐嗤哼,连挥手都懒了。
他们会去哪里?
体内的血滚滚沸腾,宫色祺眯紧残暴的眼。
好个浓情蜜意的私逃,枉他纡尊降贵救了冉沃堂一命,没想到他竟然拿背叛来回报他!
悬宕了这么多年,他与冉沃堂终究得真正比试一场,以性命为赌注,好好打一常这一回,只有一个人能活。
作者:唐瑄
赶了半个月的路,考虑到宫莞不曾出过深闺,冉沃堂尽可能挑平坦官道走。
两天前为了进入洛阳县境,马车不得不切人山径。婉蜓的险径崎岖陡峭,颠得宫莞娇容惨灰,头晕欲呕。即使冉沃堂将驰行速度减至最慢,也不能阻止那份恼人的晕眩感继续折腾她。
「小姐仍觉得不舒服吗?」冉沃堂缓锾步进投宿的小客栈,将手上的小包袱搁在桌上。向小二要了壶热荼,他将她手边凉掉的半杯茶倒掉,重新注满。
「好多了。」宫莞失血的恹恹病容,经过两天一夜调适,总算恢复了红润。「沃堂,对不起,我实在太不济,害你耽搁丁行程。你受伤未愈尚能撑著,我这个无恙的人反而累倒,深没用。」虽然前日在这个山中小镇歇脚时,沃堂说是为了换马匹才停留,她仍觉得他是为了让她安心,才编话安慰她。
「与小姐无关,这里的马市很蓬勃,属下为了挑匹好马,才会多逗留一天。属下的伤势已无大碍,多谢小姐关心。」冉沃堂云淡风清地说著,扫了眼她面前几乎未动的莱肴。「莱色是不是不合小姐胃口,要不要属下去其他酒楼买……」
「不用了,这些菜很好吃。」宫莞连忙动筷夹了口炒羊肉,文雅地咀嚼著。
冉沃堂深瞳闪过一抹怜惜。「包袱里有小姐要的衣衫,属下去後院打理马匹,小姐慢慢吃。」
「沃堂,刚刚好心的小二哥又帮我熬好药了,趁药还没凉,你先喝下比较好。」这两天每当她帮沃堂熬药时,那位小二哥就会与匆匆跑来帮她。他那么热心,她实在不知如何回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