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什么事可聊,两个人还是讲到深夜,而且贺朝这个人很适合讲笑话,平平无奇的一件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很有意思。
直到谢俞有点困了。
天色已经黑透,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发出荧荧亮光。
贺朝听着小朋友声音越来越弱,偶尔回应两句都是单音节词,尾音有些软,听上去意外地乖巧,贺朝也没忍住放轻了声音:“睡着了?”
对面没反应。
但是隔着电话,却还能感觉到呼吸缠绕在一起。
贺朝有点舍不得挂断。
很满足,又不太满足。
“我最近发现,”即使知道谢俞听不见,贺朝还是低声说,“……喜欢你这件事好像会上瘾啊。”
谢俞没那么多腻腻歪歪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居然做了个特别离奇的梦。
他梦到贺朝高考完跑去开挖掘机了。
噩梦。
醒过来缓了半天没缓过来。
谢俞起身洗了把脸,没忍住对着镜子说了句:“我操啊。”
早班车没什么人,谢俞往耳朵里塞了俩耳机,打算在车上睡一会儿。
公交很颠,尤其拐弯和急刹车的时候。
谢俞酝酿半天没睡着,生怕闭上眼又是贺朝坐在挖掘机里冲他笑的场面。然后他睁开眼,看到窗外车流不息,路边最多的是卖早点的小摊位。
到站下车之后,他低头给周大雷发过去一条:你吃早餐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