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叶少卿总是听到他母亲这样说,所以在她重病在床,眼看着一天天虚弱下去,叶少卿终于背着她走出了那间小屋,叶少卿当时不过几岁,他母亲却已经消瘦到连他都能背起来的地步。
叶小楼喃喃道:“你骗我,你说过看到他会好起来的。”
这一刹那,年幼的叶少卿仿佛隔着时空与叶小楼对视,稚嫩尖锐的声音与低沉沙哑的声音,奇异的重合起来。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他看你一眼重要?”
叶小楼的眼眸漆黑,泪珠不断的从他的眼里滚落下来,他的声音几乎嘶声力竭,“母亲,您不要我了吗?”
“我们一起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来找他,有我陪着您还不够吗?”
叶小楼紧紧握着拳头,就像多年前他站在雪衣楼恢弘的大门前,仓皇无措,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小楼睁大眼睛。
一直垂到地上得黑色的长袍衣摆,这个男人走路时就像一只神秘的黑猫一样,除了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摇曳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连脚步声都没有。
江湖人中尊称他一生楼主,见者跪地,无不心存敬畏,仿佛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立刻把生命献祭给他。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楼雪衣自己从不穿白衣,也从来不让他唯一的儿子穿,他漆黑的修身长袍始终充满了一种独特的慵懒和神秘感。
这个男人容貌看起来仿佛冰雕玉砌般,五官精致完美,一头乌黑长发几乎要垂落到地上——叶小楼一直觉得他爱惜自己的头发高过大多数人的性命。原因就是叶小楼曾经看到过一个侍女因为弄断了他的一根头发,而被活生生的砍断了手指。
叶小楼眼里先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像是大白天里看见了一个鬼魅。
楼雪衣皮肤雪白,年轻俊美的脸仿佛常年被冰凝固住了一样,他静静地看着叶小楼,眼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楼主。”叶小楼下意识的要单膝跪地,但猛地想起来什么,又站直了身体。
楼雪衣看了他半晌,突然勾起唇角,“你叫我什么?”
他的瞳孔湿润,狭长的眼眸看起来动人心魄,然而他的目光却如冰雪般冷冽,即使笑起来,笑容也有种说不出的残酷和邪气。
叶小楼冷冷道:“楼主权倾江湖,少卿即便已经不是雪衣楼的人,称您为医生楼主,有何不对?”
楼雪衣身形一闪,下一秒他就站在叶小楼面前,凑近了他的脸。
叶小楼一动不动。
楼雪衣像是在欣赏他一样,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蛋,锋利的指尖划破了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