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动静没有停止,温晴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就见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窗前,昏暗的灯影笼罩下,少年眉目凛然,染了料峭的风雪,他动作极其麻利,那扇单薄的窗户似乎没被用力,就讪讪打开,任由魏荀从窗外跳了进来。
温晴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魏荀淩厉深邃的眉眼望过来时,她如水的眸子里还带着惶恐,像是受惊的小鹿,怔怔盯着魏荀。
魏荀抿了抿唇,自顾自转身从窗外拿进一篮水果,然后又极其平静的关上窗户。
几分寒意吹进来,温晴打了个寒噤,才彻底反应过来,惊喜从眸子里溢出来,“魏荀,你来看我了!”
在病床上躺了好久,温晴觉得无聊透顶,可是爷爷他们不允许任何人来看她,说是为了保护她。
魏荀把果篮放到桌子上,一个人站在桌边,离温晴还有很远。
“嗯,你身体好些了吗?”他问。
温晴皱了下眉:“魏荀,你站那麽远干什麽?”
魏荀眼中有几分难得的局促:“外面太冷,我怕把凉气带给你。”
温晴没想到魏荀还有这麽细心的一面,杏眼微眯,笑笑打趣:“我可没有那麽脆弱,你太小题大做了。”
魏荀沉默片刻,才问:“腿还能恢複吗?”
魏荀什麽样子,温晴一直知道,她不能要求他像一个情商高的人一样,别揭她的伤疤。
可是听到他问出口,温晴还是觉得很难过,她张了张嘴,眼眶都有些发热,“不好说。”
话落,偌大的病房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房间的灯光刺眼,魏荀的目光更令温晴觉得难捱。
温晴:“魏荀,我想关会儿灯。”
就像被人看到了最丑陋的伤疤,羞愧,委屈,愤怒,所有的情绪如同洪水猛兽朝温晴疯狂奔来,她觉得好难堪,好想把自己藏起来,然后将这些天积压的所有情绪宣洩出来。
魏荀没回答她,却动手关了病房里唯一的一盏灯。
微弱的光亮从窗口照进来,魏荀爬窗用的绳索在窗外阳台处,温晴偏头静静望着那里,眼泪窸窸窣窣滑落,三层楼他就这样不管不顾爬上来了,他怎麽这麽野?难道一点也不怕危险吗?
可是这样的魏荀,温晴却有一瞬间的羡慕,至少他是自由的,他可以冒险,他可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魏荀走到了温晴身旁,他身上带着好闻的旷野味道,他静静坐在她的床边,然后双手伸进她的被子,揽住她的腰,让温晴轻轻坐起身,手臂又将她揽进怀里。
魏荀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温晴却能透过这层柔软,听见他滚烫心髒热烈跳动的声响。
“晴晴,我永远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