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在梦里出现过。
程栩然轻声:“是我。”
从涨热喉间滚出来的字句,轻如鸦羽,重若千斤。
他那边忽然安静了很久,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这是一场双向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宋砚清嗯了声。
“我知道。”他嗓音一如既往的低冽动听,隔着网线总有几分失真,虚幻了真实感,像是一缕冷冷清清的烟雾,缠绕入耳,“有事吗?”
“你睡了吗?”
他顿了顿:“还没。”
没打扰他就好,程栩然嗓音低低叙述,卧室里阴雨天的背影,模糊又清瘦:“我刚打了你店里名片的号码,是你的朋友接听,他让我打这个。”
“找我是吗。”
“嗯。”
“我号没存?还是忘了?”他有些漫不经心,问的随口清冷,沉稳的质感透着天生的疏离。
“我以为你换号了。”忘了,可能么,手机有记忆,人也有记忆,到处都是破裂的碎片,拾不完。
“没换。”他默片刻,“以后有事直接打我,说吧,什么事。”
程栩然说想安个监控,他问原因,其实店主与客户之间的关系,一个没必要问,一个没必要答。
偏偏问了又答,把它演变成一个故事。
“我感觉有人跟踪我……首先,你应该了解我家族没有被迫害妄想症等的精神疾病。”
如果有一位爱人
“我感觉有人跟踪我……首先,你应该了解我家族没有被迫害妄想症等的精神疾病。”
程栩然为了缓解这个故事带来的压抑气氛,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她家里什么样,宋砚清……应该最清楚。
“多久了。”他声音微沉。
程栩然算了算:“近两个月。”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多,程栩然心理上有些累,作为一个单身独居女性,面对这种事,恐惧不可避免。
“我明天去你家,地址。”他言简意赅,嗓音沉稳的教人心安。
不是属于她的怀抱,但确实有那么一刻,安全感落在了她的身上,让人觉得踏实。
“朝露小区二单元a栋1301,你知道怎么过来吗,我把路线图发你?”
“不用,我导航。”
“谢谢。”
对话陷入了冗长的静默,有时候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钟,卧室里头静悄悄只有时钟在走,床头柜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面包,按开手机在昏暗的床上一条消息也没有,无声的孤独里程栩然会开始设想过以后的人生。
会结婚吗,她不知道。
如果有一位爱人,那也许会在雨天相拥入眠,灰色蓬松的被子还带着某一天拿出去晒太阳炙烤的温度,驱散了潮湿的寒冷,刚好裹住两个人可以靠的很近。
会在早上醒来迷迷糊糊赖在对方怀里,会在充满烟火气的厨房壁台交换一个缠绵的吻,猫在叫雨水砸下来是一首狂想曲,平平淡淡点点滴滴共度温柔琐碎。
如果有一位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