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琯清也不过才刚成年,守孝在府里三年没请西席。
仅凭十二岁时的儿童记忆,就能从管家二十多年的叶夫人的账本上看出问题来?
这换做谁能相信?
一直没开口的叶夫人也被她气笑了。
只是那阴森的笑意不达眼底,质问道:
“你还真以为穿了一身素,抢着奴婢的活儿去做,就能显出你好本事了?我管了二十多年的家,账目就从来没出过问题。你的意思难道是,我贪了自己的银子,还背着老爷藏了私房钱不成?”
这事儿往大了说,还真有这个意思。
江琯清不卑不亢地抬起头,淡然回答:
“妾身不敢。只是妾身自幼对算学敏锐,也是得过祖父夸奖的。妾身只看完那一本账目,发现这个问题最大。才不得不趁着公爹休沐,禀报给公爹知晓。”
“妾身并无追责的意思,我们都是一家人。只是这自家的银子,万万不能给旁人吞了去。这才斗胆心急!”
叶夫人还要说过激的话,却被叶尚书一个冷眼给瞪回去。
“既然江氏说有问题,那便拿账本来看看。”
他倒是要看看,寡媳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他踢出去的蹴鞠,是连叶寒峥都隐瞒住的,万万不可能被江琯清提前知晓。
她临时发现又匆忙起身,哪里有万无一失的借口?
所以只要她拿来账本,说不出个对错来。
到那时就证明,江琯清一定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他再行审问便顺理成章事半功倍了。
叶夫人悻悻然的闭嘴,倒是也后知后觉的开心。
她不信江琯清能查出什么问题。
才第二天执掌中馈就一惊一乍地闹到老爷面前来,即便有被蒙蔽眼睛的外人支持。
老爷也会收回成命。
她何不看江琯清如何出丑,干嘛还要阻拦呢?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叶尚书夫妇很快就被双双打脸。
“……所以当时工匠支走的银子,和管家报上来的银子出入很大。”
江琯清几乎是一口气指出账本的问题,根本就不是现编可以完成的。
叶尚书做了十年的工部尚书,看过的账本有山那么高,却从来都没见过哪个人可以如此流利,在这么多数字和进出项中心算准确。
这从小看到大,又在府里养了三年的寡媳,简直就是天才少女啊!
“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