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桐溦方才一直站在杜钰琅身后保持着观望的姿态,听到朱映茜的话她便笑了笑说:“其实不用道歉,你来我往,已经扯平了。”
朱映茜看她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不用道歉你为什么刚才不说。抬眼怒视向她,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她,目光里只有淡淡的不屑和同情。
懒得再在这里纠缠下去,乐桐溦收起了视线转向靳函煊,当着杜钰琅的面问:“靳少爷,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没问题啊,”靳函煊颇有兴趣地在她和杜钰琅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就跟着她走到了屋子的另一个角落。
确定众人不会听见他们的谈话之后,乐桐溦停下了脚步。
靳函煊站在她对面,倚靠着墙壁,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乐小姐是专门把我支开的吗?”
☆、我要走了
“乐小姐是专门把我支开的吗?”
“什么?”乐桐溦奇怪地问,不过她又往房间中部扫了一眼就明白了,那里已经不见了杜钰琅和闵宜年的身影。
“我没这个想法,我也想知道杜钰琅要和宜年说什么,本来以为你知道,现在看来他们也没当着你的面说。”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靳函煊凝视了她几秒,咧嘴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看来在南麓发生了一些事情啊,那天接你们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没什么,只是把话说开了而已。对了,你第一次见我时说过杜钰琅在利用我,有依据吗?”
靳函煊挑了挑眉望着她,“我记得你当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分得清楚。”
乐桐溦不禁莞尔,抬头盯着他道:“没想到靳少爷对这事这么耿耿于怀,我当时就清楚杜钰琅在利用我,不过没有明说罢了。那时我是想自己慢慢找动机的,可惜现在时间紧迫,不得不求助于你了。”
“杜钰琅刚才和宜年说他不再查杜钰玕的事情了,莫非是因为这个,他要让你离开杜家?”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换了个方向问道。
惊异于他敏锐的洞察力,乐桐溦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这倒是奇怪了,当初他带你回家肯定是有所图的,可是现在我想就算没有其它原因,他也是舍不得放你走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乐桐溦下意识地出声问。
靳函煊的嘴角勾起个优美的弧度,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调侃和探究,“你没发现,他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么。”
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粘稠,让人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
房间那头传来杜离离婉转的笑声,好像是付雨南讲了个什么笑话。杜钰琅和闵宜年依然不在众人的视线中,而杜竞业与朱映茜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先离开了。
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那一幕,即便知道她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杜钰琅还是挡在了她身前。动作可以假装,但那一瞬在乎的眼神和愤怒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
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感情的事显然不是而且也不应该占据第一优先权。
乐桐溦轻轻晃了下脑袋赶走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扬眸对着靳函煊道:“关于南麓村你知道多少?我想知道杜钰琅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
“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多少有些了解。”靳函煊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主动给她讲南麓村的事情,而是往玻璃上一靠等着她来问。
乐桐溦也不想再兜圈子,直入主题:“黄信手中有可以牵制杜钰琅的把柄吗?为什么杜钰琅见过他之后就改了口?还有,杜竞业和黄信的关系有多深?那个所谓的‘鸣帝’会不会和杜竞业也有联系?”
“你怎么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靳函煊用玩笑的语气说,不过看到她一脸的严肃,他也敛了笑意,“其实,你这几个问题我都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杜竞业和黄信的关系一定没有我和黄信的关系深,至于‘鸣帝’,”他稍微顿了一下,“黄信这个人已经是处在灰色地带了,而‘鸣帝’就是彻头彻尾的黑道。靳家只和翠坊有生意往来,不会去牵扯黑道上的事。但是杜竞业会不会,就不好说了。”
看着她沉思的模样,靳函煊等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老实说,我觉得杜钰琅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杜钰玕的事真的和翠坊以及‘鸣帝’有关,那再查下去也许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杜家再厉害也不过是经商的,难道能和人家真枪实弹的去拼吗?”
乐桐溦看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很冷,声音也疏远了起来,“那照靳少爷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算了?钰玕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靳函煊沉默了。再开口时,他的眼神是不同于往常的认真与锐利:“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查出个前因后果。杜家自杜钰玕出事之后,老爷子不管,杜炜烨不管,现在连坚持了三年的杜钰琅都说不再查了,你一个外人又能做什么?你能靠什么去查明真相?爱情吗?”他的口吻有丝讽刺的味道,“就算是为了爱情,也犯不着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我一直觉得你还算是个聪明人,但是你现在想做的事,简直愚蠢至极。”
话说到这个地步想继续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乐桐溦静静地盯了靳函煊几分钟,双眸中的愤怒渐渐平息,最后彻底冰封,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埋在了冰层之下。
“是我找错人了,打扰了。”她向他微微欠了欠身,掉头就走,在他想要拦住她的时候轻巧地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