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北风卷起碎雪敲击窗户,隐隐有震动着人新房外面的一层薄膜,别样的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祟。
“吱呀”一声,老旧的卧室门被推开,沈国耀从里面走出来。
空气随着他的走动带上了酒气,沈雪宁怕这个爹,一听见他的脚步声就快步跑开,躲在沙发靠背后面。
沈迟在沙发上坐正,视线垂下去,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豆浆看了很久,嗓子里一声“爸”终究还是没有喊出来。
沈国耀在兄妹两人面前站定,混沌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是沈迟脸上那道红肿的痕迹。
良久,他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了,烟雾徐徐升起,将沈国耀的五官和表情全部遮盖起来。
沈迟就在这样弥漫的烟雾中看见他又伸手去掏口袋,随即扔给他一张二十块的旧纸币。
沈国耀咬着烟说:“自己出去拿点儿药,带上丫头。”
或许是沈迟昨天那番话使他产生了一些危机感,或许是宿醉之后引起了身体的不适,总之他对沈迟和沈雪宁表露出了一丝体恤的情绪,在漫天大雪中宁静而无人知晓。
路上的雪漫过脚踝。
周稚琴独自和沈国耀在家,沈迟有些不放心,出了药店就想要早点回去,奈何沈雪宁特别贪恋这点儿雪,在楼下跑得不亦乐乎。
沈迟担心她穿得太少冻感冒,把小丫头捞过来摸了摸额头,觉得汗津津了才算放心,自己在楼下掸了个石墩坐下,放任小姑娘自己去玩雪。
时不时被玩性大发的小孩儿扔个雪球过来,沈迟笑着回击。
风很凉,身上的羽绒服又不是很暖和,没过多久就被冻得发僵,沈迟没觉得冷,反而觉得后背上的伤没那么疼了。
沈雪宁跑得太急,一头栽到雪地里,扑腾两下没能爬起来,反而被埋得更深了。
沈迟忍不住笑了一声,刚要起来去扶,眼睛就被人用手蒙住了。
“谁?”他警惕地问。
覆在自己脸皮上的那双手温度很低,但指腹手心却格外细嫩,他觉得这样的感觉异常熟悉,心里闪过一个猜测,却又很快被自己否认。
不可能是苏绽。
这种否定的想法在身后的人发出一声小猫叫的时候荡然无存。
沈迟整个人僵住,比被冻僵还要严重一些。
沈雪宁已经自己从雪地里爬起来了,小雪人一边艰难地跋涉过来,一边兴冲冲地喊着“绽绽哥哥”。
沈迟自己眼睛上冰凉的手扯下来,顺势攥到自己手心里握好,看向苏绽的时候仍然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怎么回来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苏绽要一直等到集训结束才能回国,算算时间还有将近两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