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弹进来一条消息,苏绽点开看了一眼,紧跟着问沈迟:“明天高考了吧?”
前段时间沈迟忙,弟弟妹妹都是苏绽一个人管,吴老师已经学会有问题找苏绽。
苏绽冲着沈迟摇了摇手机,示意他看聊天界面,“吴老师让我去接俩小孩儿,说是学校要安排考场,明天放假。”
“后天。”沈迟端着粥出来,“明天6月6号。”
“哦。”
他都有点儿忘了。
粥很烫,苏绽一边用勺子搅动一边发呆。
新家窗明几净,落地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尽情地吞吐夏日的暑意,这一年又过了一半儿。
八年也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拉都拉不住,有时候静下来想一想,好像高三那一年就在眼前,他和沈迟约定了高考之后的计划,钟秀秀他爸把沈迟接回家专心待考,暂时失联,然后一直失联。
苏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眼尾的位置悄悄红了一小片,瞳孔里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沈迟放下手里的勺子,忽然站起身,饶过椅子站在了苏绽身后。
苏绽不明所以,抬头看向他,正对上沈迟垂头一吻。
和昨晚那天或激烈或挑逗的吻不一样,这个嘴儿亲得实在太纯情了,只是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苏绽还没尝出味儿来就被沈迟用手轻轻捧住了脸。
他维持着一个仰头的动作看向沈迟。
“绽绽。”沈迟满眼都是他,说,“去读书吧。”
苏绽被他捧着脸,头动不了,脖子也越来越酸,他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承受着沈迟的吻,被那句突如其来的话砸懵了。
“什……什么……”
“我看到你邮箱里的消息了。”沈迟说,“陈教授想要亲自带你。”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该有自己的天地。”
苏淮生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业界许多人陆陆续续来找过苏绽,跟他聊艺术、聊设计、聊苏淮生和林芮。
苏绽一开始闭口不谈,次数多了也忍不住开始想别的事情,联系人里又出现了多年帮过他的那位教授,偶尔睡前的时候他也会翻一些专业网站。
沈迟说听见他昨天晚上说梦话。
苏绽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接上话,乐天派笑起来,“我都多大了,再说我去读书,你怎么办?”
“我可以陪读。”
“你怎么……”苏绽的嗓子有点儿哑,“你怎么还玩学生那一套。”
“学生”这两个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特殊的。
高三一年那是他们最好的那一年,苏绽所有的张扬恣意、沈迟觉得自己最卑劣的时候都在那一年,他们把自己剖开给对方看,十七八岁定下一辈子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