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绽说没事,让齐思昂拿。
车停下的时候沈迟和齐思昂最先下了门,等了几秒钟,却始终不见苏绽出来。
齐思昂性子急,抱着扭扭车过去敲敲车玻璃,“下车呀绽绽!”
车窗贴膜,看不清苏绽在墨迹什么,又等了十几秒才看到苏绽把车窗摇下来。
他穿的是一件很年轻干净的短袖t袖,外面罩了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衫,耳钉摘了,头发也洗得柔顺规整,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又温和。
齐思昂恍惚了一下,忽然觉得眼前的苏绽格外眼熟,跟cjoybar里面见到的似乎不是一个人。
可他又在哪里见过呢?
他没想明白,却看到苏绽搭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一下,指尖泛白,似乎是有些紧张。
“要不……”苏绽朝着齐思昂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我不进去了吧。”
沈迟就在一旁站着,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回头往车里看了一眼,没等到苏绽再开口,转身抬脚就走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齐思昂拦了一下,又被他身上那股冷气儿给挡回来了。
齐思昂只好看向苏绽:“绽绽,学霸他……”
苏绽抿唇,嘴角被他压得泛白,一颗牙齿不小心探出来,将唇肉咬得生疼。
他苦笑一声,最终还是受不了沈迟生气,下车关门一气呵成,快跑两步抓住沈迟没受伤的左手。
“迟哥别生气。”他很乖地说。
沈迟顿了一下,似乎并不明显,然后转了转手腕攥住了苏绽的小指。
这天有些热,也或许是因为紧张,总之苏绽的手汗津津的,被沈迟这么一拉,一下子冷热交替,竟让他轻轻地颤了一下。
他太惧怕与钟秀秀的会面,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把手从沈迟手里抽出来的冲动。
但沈迟仍然很用力地握着他,使得挣脱不了分毫。
回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回来了也就走不了了。
他们到得早,陆哲还堵在路上,大厅里钟秀秀和丈夫正忙着给孩子拍照。
三十多岁的女人几乎没怎么变,从远处看还是很温和的样子,如果真要让苏绽分辨什么的话——钟秀秀烫头发了。
小孩儿是一对龙凤胎,沈迟帮着齐思昂把两个扭扭车送上去,拉着苏绽一路向前走。
过道间是来往的人群,忙着上菜的服务生,以及来回跑跳的孩子。
苏绽每走一步都要停一下,直到他被沈迟拉着站在钟秀秀面前,和七年前的故人再次面对面。
她的确没怎么变,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波浪卷儿很随意地束在脑后,穿着一件淡色的连衣裙。
但苏绽还是觉得她不一样了。
他想起沈迟的那句“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又想起钟秀秀当年嫌他睡得太丑,喉间禁不住一阵哽咽。
“钟秀秀……”
这三个字叫出口,苏绽的眼泪掉了下来。
钟秀秀知道沈迟和齐思昂几个要来,听见这一声的时候正准备斥他们没大没小,抬头一看,却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