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冰冷,毫无人气的电子音告诉他,电话已关机。
微笑地嘴角扬到最高,原来这就是自欺欺人的感觉。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心早就已经出卖了他。
边寻在这一刻终于明白,林衡不是说说,他是真的决定好要退出他的生活,那天的表白就是最后的句号。
所以,不论边寻有没有犹豫,有没有及时给出回应,林衡都不会在他身上再浪费任何一秒钟。
“阿衡,你够狠。”边寻对着空气吶吶自语,眼里的不可置信浓烈让人心酸,原来失去联系,被隔绝在外,当一个陌路人从此再无瓜葛,真的是林衡想要的。
以堪比林衡的决绝和冷漠的力度,一把锤子狠狠砸在边寻的心上,疼的心脏瞬间四分五裂。
边寻咽下喉间的苦涩和血腥感,神情恍惚地度过了今天剩下的时间。
闹钟准时响起,两眼没有任何留恋地睁开,眼中是一片清明,眼下乌黑却昭示了昨晚的失眠。边寻在昨天的打击下恍惚像被梦魇住一般,频繁梦见了林衡没有任何留恋,冷漠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能感受得到梦里他很不舍,很急迫,他很想要挽留的意愿。可一次,两次,次次都是几乎在他将要开口挽留的那一瞬间,梦里的他就仿佛被施了咒语,倏然变得淡漠,一动不动。
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幕的边寻焦急,用尽全身力气冲到林衡面前,想用肉身阻挡着他前进的脚步,但每次林衡都能径直从他身上穿过。
站在林衡面前,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时眼里的坚定,不动摇,边寻下意识觉得刺眼。
因此总是斗志满满的他总会在林衡的而眼神中卸掉力气,丧失斗志。
与其在梦中每次都无能为力,不如不睡。可边寻太久没见过林衡了,每当他下定决心选择不再入睡时,他就会说服自己在梦里多呆几分钟。
多陪陪林衡,不,让林衡多陪陪他,这也是极好的。只是林衡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十几次的轮回,边寻的梦里只剩漆黑一片。
没了林衡的身影,睡到半夜的边寻骤然惊醒。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空无一物,感受着心脏剧烈地跳动,又一次深陷泥潭。
失落,想见林衡的心在这一刻,强烈的不可思议。可林衡想见他吗?冷静了那么多天的林衡会不会已经放下对他的喜欢。
一想到这个可能,边寻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让他无法呼吸。
边寻不敢赌,他多怕去到公司楼下等到的只是像今天早上那通电话一样,被无视,被拒绝,被冷漠对待。
他现在对林衡来说,或许只是陌生人。这个认知让他骤然卸了力气,猛地倒在床上,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睛。
边寻脑袋晕的像浆糊,星期一的公司例会也是神游天外。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最想找熟悉的人寻找安慰。于是昏昏沉沉的边寻请了病假,翘了上午的工作,脚步虚浮地走了两条街来到林衡公司楼下。
他强撑着身体的不舒服,只求今天能幸运一点,林衡上午工作结束后会不吃食堂。
这样他就能在楼下远远地看上一眼,一眼就好,他不奢求更多,看上一眼他就可以放心回家。
还好,上天是眷顾他的。
边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准时跳到十二,一楼旋转门里就出现了林衡的身影。他穿的依旧是边寻熟悉的西装,脸上戴的依旧是在家里常戴的黑框眼镜,边寻在这一瞬间发现他其实对任何关于林衡的细节都牢记于心。
和林衡一同走出来的还有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边寻能看到他们嘴唇的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说话,林衡对着身旁的男人,脸上弥漫着淡淡的笑意。
笑容晃眼,是边寻梦中不可能有的待遇。在梦里,林衡脸上永远都是冷峻,决绝,巨大的对比让鼻头一酸。
不舍让边寻多看了几眼,直到林衡走出他的视线,他才做好心理准备,准备接受在起身那瞬间要经历的脑袋刺痛。
落寞地转身离开,可就在边寻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像是感知到暗处的视线突然消失,林衡停下脚步,四处找寻了起来。
林衡有点急切的样子,让身旁的宁斯洛好奇:“你找什么呢?”忽地被问,林衡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十分的傻。
林衡扬起笑容,含糊道:“没事,就是好像听到有人喊我,应该是幻听。”
林衡很明显的感觉到从走出大楼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人在看他,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很熟悉,很像边寻。
所以会是边寻吗?但下一秒,林衡就否认了这个不可能的想法。
怎么可能是他,林衡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笑。后槽牙猛然被咬紧,清除脑袋里不该有的妄想,林衡再一次警告自己。
自作多情的后果就是没人回应,甚至唾弃,这样的代价已经付过一次了,林衡你别再上当了!
冷呵一声,快一个月了都没来找他,怎么可能今天就来了。他可不觉得边寻是突然意识到他对我林衡有点什么特殊的感情。
只当这次的感觉是错觉,林衡将心底里那点按耐不住再次用厚厚的土堆掩埋。他随着宁斯洛走的远了点,来到这家这个月常来的餐厅,一如往常地享受起了午餐。
林衡走出了令人煎熬的那段时间,可边寻没有那么好运。走在回家的半路上,边寻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路过的好心人送他进了医院。按照流程,护士联络家属时,电话打到了边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