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敢想,主子回府看到一尸两命的游青,会做出些什么疯事来。
君岐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哪里有大夫不想救人,你看看你家夫人像是想医的样子吗?”
昨天还好好的,一晚没见,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游青也有些害怕,到底还是念着腹中胎儿,闷不吭声的躺回床上,只是身子背对着他们,微微蜷缩着,带着被子一同颤着。
君岐见他肯配合,开口:“去煮副安胎药来,我现下帮公子诊脉,疏通体内淤积的闷气。”
接着走到游青身后,把医箱中的银针包排开,轻声道:“公子可还有力气脱衣?草民要替您下针了。”
游青定了会,狠狠的闭了闭眼,许久才积攒了力气开口:“劳烦你了,帮我脱一下吧。”
他浑身难受的厉害,实在无力宽衣。
君岐自然同意,待看到衣物上的点点红色时,还是止不住叹气。但转头又瞧见游青倔强的背影,浑身瘦的,脊骨突兀的显露在皮肤之内,又骤然停了嘴中的话语,默默的帮人施针。
待到游青平静下来,傅砚辞才姗姗来迟。君岐正在门口同拂剑交代着事情,见傅砚辞来了,也就刚好嘱咐正主:“游公子这次惊险,本就体弱,万万不可再让他大动情绪了。”
孕期最忌情绪大起大落,傅砚辞近日已经听过四五遍了,早已熟记于心,挥了挥手表示知晓,便想伸手闯入。
君岐也看出这位世子未曾在意,叹息一声,抬脚离开。他只是一名大夫,病人的家事,他也不好过多插手。只是未曾走的太远,在最近的院子里坐下喝茶,时刻准备候着。
拂剑此刻喊住他:“主子,公子好像是知道你送他去苏州的真实目的了。”
傅砚辞脚步顿了顿,一半脸庞藏在暗处,问道:“怎么晓得的?”
拂剑:“今日夫人在湖边钓鱼,差红袖拿了件披风,谁曾想从里头掉出块牌子后,夫人便心绪不稳,险些落胎。一醒来就质问属下这事……”
傅砚辞拧眉:“知晓了,你下去吧。”
说完便走近屋内,关上了房门。
此时天色已接近半黑,屋内没有燃烛火,但傅砚辞就是一眼就看到了满脸痛色的游青。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塌前,瞧着游青,没忍住上手掐了掐游青的脸颊:“怎么这么倔?跟着我有什么好的?不怕死吗?”
说完颓废的坐在脚塌上,手掌成爪状扯拉着头皮。明明瞒的好好的,明日就能成功哄骗游青上船。
游青在榻上并未睡着,见傅砚辞身影藏在暗中,泪珠子挂在眼眶上欲落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