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敞的三开间屋子,家什皆为花梨木,塌几后立着巧夺天工的山水双面绣锦屏,熏香从仙鹤青铜香炉的鹤嘴中徐徐吐出,满屋馨香。
有钱!
虞昉目露满意,余老太爷恭请她坐上首,正要招呼虞邵南同老钱,虞邵南一言不发走到虞昉身后站定,老钱迟疑了下,跟着立在了一边。
两人似左右护法,立在虞昉身后。余老太爷不敢多言,接过仆从捧来的茶水,亲自奉了上前。
“余老太爷请坐。”虞昉端起茶盏,茶水清香扑鼻,她不紧不慢吃了半盏下肚,捻起栗子糕吃了起来。
“你们也坐吧。”虞昉转头对虞邵南老钱道。
茶水点心都上佳,让他们也打打牙祭。
虞邵南老钱马上领命坐在了下首,余老太爷揣着满肚皮的疑惑,赶忙吩咐仆从再上茶水点心。
再吃了盏茶,虞昉终于放下了杯盏,余老太爷见状欲将开口,只听到虞昉道:“不知午饭可有备好,我们且边吃边谈。”
余老太爷已经毫无头绪,依言前去传了饭。
仆从提着食盒陆续摆上案桌,红焖羊肉香喷喷,菌菇鸡汤鲜美可口,清蒸鱼上缀着洗白葱丝,再加上时令的莲藕等鲜美小菜,一筐热气腾腾的鲜肉包子,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案桌。
羊肉与鸡汤,鲜肉包子应当早就备好,乃是余老太爷的午饭,鲜鱼与其他小菜应当是厨房另外赶着做了出来。
余老太爷还要传酒,虞昉拦住了,道:“留着吧,待我身子好些时候再喝。”
余老太爷呆了呆,忙道:“是是是,老朽糊涂了,将军的身子,如今是不宜吃酒。”
他脑子一转,试探道:“老朽这里还有几坛老酒,滋味还算不错。恰中秋快到了,老朽装起来,将军等下带回府庆贺中秋吃。”
“多谢。”虞昉毫不客气接受了。
余老太爷微松了口气,旋即又意外至极。
虞氏从不接受任何的礼,无论轻重。这是雍州城人人皆知的规矩,虞昉居然开始破了例!
不过,收礼是好事,余老太爷轻松了许多,恭请虞昉落座,同时对虞邵南老钱热情地道:“你们也坐,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虞昉吃得很是满意,余家果真是家底丰厚。
吃到七八成包,虞昉见余老太爷始终心事重重,她放下筷子,道:“余老太爷,我来是向你借钱,借粮。还有请余老太爷指点一二,还有哪些人家可以借到钱粮。”
余老太爷愣住,心道原来是为了钱粮,打着太极道:“唉,余家说起来是家大业大,可经过了那么一场大战,如今城里的铺子几乎没客人,买卖难做,铺子都快关门了。地里收成只那点粮食,打仗的时候,余家将仓库用扫帚扫过,将所有粮食捐给了雍州军,如今也实在是没余粮余钱啊!至于别家,老朽估计也与余家差不多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