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虽年纪大了,但身体很健康,而且身材高挑,这一巴掌打的尹夏楠一下子跌倒在地,嘴角含血。她含泪又似含血的双眼,目光像冰刀一样刺向樊氏夫妇,匍匐在地,久久没有起身……聪明的倪曼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淡定坐在餐厅静候三楼“战况”,她自信已可以掌握事情发展,却不知,书臣提前结束复健回房去寻她,不小心看到了她手机里传来的,三楼“书房”的实时转播。“海滩女尸”,“樊氏集团经济犯罪”,“真假账目”,“黎黎身世”……对这么多事一无所知的樊书臣,抖着手拿着倪曼的手机,清晰的听到了由三楼传来的全部对话,他听不懂,但一字不差全记在了脑海里。尹夏楠擦干嘴角的血迹,昂着头一步步走下楼来,仿佛她才是这座房子的女主人。目送她离开,倪曼慢慢起身,摸摸桌子,发觉自己并没有带上手机出来,瞬间心跳加快了好几拍,那么手机在哪?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她连忙优雅起身回房,其实心里乱糟糟的。“小曼,我怕你冷,给你拿了披肩。”他腿上放着柔软的披肩从房里出来,正看到倪曼走回来,“你吃了早餐么?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今天没有不舒服,小宝贝很乖。”面对他的三个问题,她笑的一如既往的甜,不要他的披肩,“你只穿衬衫,却要我披着披肩,我有那么脆弱嘛?”书臣脸色不好,复健因为他背疼的厉害,进行不下去,自己看着两条萎缩的吓人的腿,心情一落千丈。出院回家这段时间,他一点肉也没长回来,原是要卧床休息的人,被一只手机、一段对话给震惊到,只能打起精神守着爱人,不敢问,不敢说,只能默默看着她,并不知能不能看出端倪。人人都可能是好演员。“披着披肩好看,特别漂亮。”他眼神里带着闪躲,抚摸着腿上没送出去的披肩,捏了捏自己毫无知觉的腿,苦笑了一下,“嫂子来了,又走了?”貌似不经意的说话间,他已把腿依次挪到轮椅踏板下面,撑着床和轮椅,转移到了床上。“嗯,”抱着披肩的倪曼弯腰去抬他的腿,还不忘笑着逗他,“不披披肩难道不好看了么?不到一年已经把我看腻了。”“我的小坏蛋是最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腻?”他大手搂着她与自己并排而坐,抚摸着她白到近乎透明的嫩滑脸蛋,看着她淡色的剪水双眸,棕色的睫毛和眉毛,包括长发,无一不是略浅的颜色,仿佛微微用力便会破碎一般的人儿,他心疼入骨的爱人,肚子里有他们孩子的女人,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午后,有些低烧的樊书臣难受的迷迷糊糊,也没忘记给司机打电话,请他把手动开车的辅助装置拿出来,安装在了倪曼那台白色帕拉梅拉上面。樊家夫妇不愧是运筹帷幄了近半个世纪的商人,尹夏楠带来的那点风雨,并没看出带来了什么改变。依昨日约定,倪曼在三楼坐了一个下午,账目老旧,看懂、理清已很困难,何况还要编撰。两三个小时下来,倪曼感觉自己腰酸腿疼,完全没了状态,回到房间还发现书臣又病了。“发烧了自己不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也不叫人……”她又累又心急,心里埋怨书臣,讲话便不那么温柔谦让了。“嗯,我没事……”被她凉凉的手摸着,书臣觉得挺舒服,他想翻身,却用了半天劲儿也没能成功,只好自己轻轻叹了口气。“哎,怪我,没陪着你,病了还数落你,我去叫医生来。”她的手被温热的大手抓住,“小曼,别走……别离开我。”他一点也不糊涂,完全的真情流露。“我怎么会离开你?不会的……”细细白白的手指轻轻抚摸他后背,疼痛一直震撼着他所有神经,这样被摸着,几乎没什么感觉。“病情有反复的迹象啊,最好住院观察几天,希望是虚惊一场。”医生讲话,必须为病人负责。“帮我输液开药吧,我不去医院。”书臣脸上冷冷的,说出的话不容商量,他已经决定的事,就这样执行吧。“书臣,你怎么了?我记得你是个听话的病人啊。”看医生悻悻的回去拿药,倪曼坐在他身边,眼睛里全是焦急。“听话也一样瘫了,咱们不听话一次,看看会怎么样?”他的话把倪曼气乐了,“不去,我们不去医院,我在家陪你,看看你到底作的什么妖。”她眼睛弯弯的笑着,还是当初那样,毫无心机,又纯又欲的样子。“大不了让我发烧烧死,做一个糊涂鬼,日日守在你身边,看你……”看你究竟爱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