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盈转身往外走,琴弦轻轻颤动一下。
闷钝的一声响。
她回头。
谢凛仍旧懒懒洋洋地插着兜,神色她有点看不明白。
仿佛十七岁那晚的医院。
她神色愣怔,他的手从兜里抽出来,挥了挥。
关到一半的门在惯性的带动下彻底合拢。
等房东检查完整个屋子,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对面的防盗门关上了,没有亮灯。
谢凛也走了。
实在太巧,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住进来,又在同一时间搬离。
章行芝的消息发进来,说周正临今晚回来,问她回不回家一起吃饭。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会,她打字—我不回了。
屏幕光熄灭的下一秒,突然产生了点儿无家可归感。她好像确实没有家了。
周家不是她的家。
现在连租的房子也到期交还。
九月初的晚上开始有点儿凉意。
手指在衣兜里蜷了蜷,她抽出根烟,手从兜里出来的时候还掉了块糖。
不知道周司屹什么时候放的。
头顶的路灯昏黄,她捏着糖块出神的时候,周司屹的消息发进来。
挺简洁,就一条定位。
在湖东路的一家球场。
他跟陆霄洄他们经常来这儿打夜场的球,没少带她来过,孟盈过去的时候他们正打到中场。
她靠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口看了会儿。
周司屹今天的状态有点躁。
孟盈的手指骨抵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比分出神。
在想着十五岁以来的一切。
十五岁到十八岁,像一场调快到n倍速的电影,混乱,荒诞。
而这个快要结束的夏天,出奇地荒诞。
荒诞之中还夹杂着许多奇怪的情感,和前所未有的体验。
不管怎么样,夏天快要过完了。
她站得低调,但脸跟身段都注定低调不起来,断断续续有男生过来要号码。
她一开始礼貌拒绝,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挺容易把拒绝当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