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二牛挡住了严修洁,他们就要这样走出视线宋翰墨有些急:“严修洁!你不见本王算了,这边还有位难民!……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厮,你过来给本王开门!”任他怎么喊着,那二人还是不见了身影。“砰”一拳砸在门上,宋翰墨怒气冲冲转身,虎子和老乞丐站在原地。街上刮过一阵风,老乞丐双腿有些软。虎子内心极为不赞同王爷扒着门缝的举动,显得猴急,没有一点风范。不过他嘴上却是道:“王爷……您别着急,好歹是见到了……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老叫花刚刚听到宋翰墨口中的“本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下又听到虎子称“王爷”。双腿一抖,“怦”一声,对着宋翰墨跪了下来,立马涕泗横流:“王……王爷!您是王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小老儿我本是&呜呜呜没想到年纪一大把还&”他激动得话都说不清了,不过看他的样子,说的应该就是雪灾一事了。宋翰墨上前把他搀扶起来:“老人家,你还是去找严大人说吧,本王帮不了你。”老乞丐不明白:“为何?您不是王爷么?您和皇上不是兄弟么?”宋翰墨微微皱眉,缓缓道:“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不管朝中事。”老乞丐还欲再说,虎子见状直接捂了他的嘴,把他拉到一旁,给他解释道:“老人家,皇家的关系你不懂就不要随意下结论了。有的人即使有血缘关系,那心啊也是隔了一个天一个地的。”老乞丐抿了抿干裂的唇,抬起袖子擦了擦泪,悄悄瞧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宋翰墨。这条街背阴,一条石板路很是冷清。有个店家在门前挂了一串大红的灯笼,上书“生意兴隆”。灯笼在风中摇摇摆摆,孤寂打着转儿,更显凄冷。那位王爷穿着灰色衣服独自站在街边,神色落寞,似是要融入那片阴影。老乞丐活到这个岁数,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却原来,皇家也不另外。“吱呀”严府的后门打开,二牛走了出来,他傻里傻气道:“大人请三位去前厅。”二牛话刚落,老乞丐连忙进了严府,满脸欣喜,嘴里道:“好好好,严大人啊—”“前厅?”宋翰墨疑惑为什么严修洁突然变卦,不过虎子跟着老叫花进了严府,他只得也走了进去。“前面拐过弯,一直往前就是了。”二牛在宋翰墨进门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好。”宋翰墨匆匆往前走着,听到关门声,回头见后门已经关上,二牛不见踪影,心中一惊。想起严雨说的刺客扮作小厮混入严府……刚刚那小厮和严修洁,他们二人分明不是往这个方向来的。难道!回头,打开门,左右环顾,果然不见二牛的踪影。往刚刚二牛和严修洁一起消失的方向走去,离门有二三十步远,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柏树,树边露出半只右手,掌心有血渍。“严修洁!”宋翰墨赶忙绕过树。言官靠坐在树干上,身上被刺了数刀,鲜血染黑了原本蓝色的小厮服。她眼睛望着天空,见到宋翰墨,眼珠拐了过来。严修洁勾了勾嘴角,开口道:“王……”话还没说完,她眉头一皱,面带痛苦,一口血吐了出来。宋翰墨立马蹲下,左手抓住他摊在一边的右手,右手按在他的伤口上,一股股的血在往外冒。景王看着脸色渐白的严官,觉着从伤口涌出的不是血,是他鲜活的生命。急得眼角微红,宋翰墨道:“嘘嘘嘘,严修洁,别说话……别说话……我去找大夫!”说着便要起身,严修洁右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抓住了他,眼睛瞪得很大:“别走……别…走……”她说完面带痛苦闭上眼睛,俊俏的脸都皱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呻吟。“……好,我不走,我陪你……”王爷声音有些哽咽。严修洁看着眼前人,含泪笑了笑,她低头伸出右手小指,似乎是要勾上宋翰墨的小指。尝试几次都未成功,他还在固执着。不懂他为何要做这小儿许诺才会用的动作,宋翰墨忙伸出小指,回勾住。看着勾在一起的双手,眼里的泪滑落脸庞,灿然一笑。她抬头看着宋翰墨,眼里带着期待:“王爷,十…十七年前,我…我们曾…曾……”话还没说完,她眼里的光彩便暗了下去,无神盯着宋翰墨,又一滴泪滑落。阳光透过树杈,在她脸上投下斑斑点点。宋翰墨屏住呼吸,喉结上下滚动,他伸出颤抖的手缓缓覆上严修洁的双眼。睫毛扫过手心,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宋翰墨却没有移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