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简陋的小木屋孤独地伫立在山腰上,枣树的干瘦削笔直,如同忠诚的守卫。
陆小凤到的时候,霍休正在喝酒。
这个老头虽然是天下第一富豪,但是性格却十足孤僻,他不爱女色、不爱结交朋友,没有家人,为人吝啬,总是离群索居。
陆小凤认识霍休这么多年,发现这老头一天中除了在想法子赚钱,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喝酒。
当陆小凤闯进来的时候,霍休正坐在一张小矮桌旁边,桌上摆满了各式好酒。
霍休正不紧不慢地品着好酒,他看见陆小凤的招牌“四条眉毛”只剩下两条,嘴巴上那撇修长的柳叶胡只剩下青色的胡痕,乐呵呵笑道:“就算赶着来和我抢酒喝,也不必这么卖力,把宝贝胡子都剃光了。”
霍休道:“难不成这胡子还会影响你喝酒?”
陆小凤坐下,一把抄过桌上的酒壶,对嘴一顿狂饮。
霍休看了,痛惜叹道:“牛嚼牡丹,可惜了,可惜了。”
他连喊两句可惜,一副非常沉痛的模样,紧接着又打趣道:“看来两条眉毛的陆小凤确实比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酒量更大、喝酒。简直就像猛虎下山啊!”
陆小凤拿酒解了渴,顿觉神清气爽,道:“少跟我打哈哈。我今天来,是找你说正事的。”
霍休目光微闪,眼底透出精光:“除了喝酒,还能有什么事能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自然是你的事情。”
霍休反问:“我?我天天躲在这小屋子里面,远离江湖事非,我能有什么事?”
陆小凤苦笑道:“你最近可听说过一个人?”
霍休侧耳以听。
陆小凤缓缓道:“不久前,有一个少年剑客以一人一剑杀进杀出,灭了青衣楼一半势力。”
“听说位列青衣楼第一楼的铁面判官和勾魂手在他手底下走不过一招。”
“剑魔紫君。”霍休缓缓道:“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最近在江湖上威风得很,人人都怕他怕得要命。可是我和他无冤无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道:“不仅有关系,而且大有关系!只因为他已决意要杀你。”
窗户的薄薄月光忽被遮住,烛光“呲”地闪了一下,树影婆娑起舞,好似暗中有人窥伺一般。
霍休瞳孔一缩,紧紧盯着陆小凤,好似他的嘴巴像蛇一样正往吐出滋滋的毒液。
霍休垂下头,矮胖的身子时不时扭动一下,好似屁股底下坐着一千个钉子。
事实上,任何一个人听到有这样恐怖的敌人时,都会如坐针毡。
良久,霍休抬起头,眼睛微眯:“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我?”
陆小凤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却只摸到扎手的短根,有点不习惯地缩回手,回答道:“紫君要杀的人是青衣楼楼主。”
霍休哈哈大笑:“陆小凤,你的意思是,我这个糟老头子就是传说中的青衣楼楼主?”
霍休举杯,边喝酒边拍了下大腿:“无稽之谈,可笑!可笑!”
陆小凤的面色却十分严肃,罕见地没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