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只有一个老仆两个书仅,那两个书仅看着也不甚机灵模样。
贡院屋舍那么密,考生那么多,若不把东西细备下,等到用时不凑手怎么办?
芸苓附和:“最好在里头能煮点面片,干嚼饼子那不喳死人了?也不知道沈公子的肠胃好不好,万一不克化?要是喝了冷茶闹肚子呢7“
朝华摇头:“这倒不会,五弟六弟说书院已经给他们喝了两个月的冷茶了…
她一边说一边就见芸苓扭过脸笑。
这才恍然,芸苓这是故意引她呢。
微红着脸定了主意,既然事事都怕有错溥处,倒不如全替他预备着。
那边院中沈聿把篮子提进屋去。
揩开盖布,里面一件件东西都分装得极好,卷袋笔盒,饭碗茶盐,铺盖钥锅,
蜡签蜡剪,风炉和一只能折叠的小凳子。
最底下还搁着糖盒,打开一看全是桂花糖。
沈聿眉目一松,九月放榜又称“桂榜“,全放桂花糖是讨个好意头。
蚺无只言片字,却实实在在知道了她的心意。
沈聿一件一件将东西收进考篮中,细细摩挚着包香药的纸包,上面用蝇头小字写着香名和药名。
薄荷香用来提神醒脑,安神香用来助眸安睹,还有一包蚊香和祛虫粉,写明了让他把药粉撤在号房角落,夜间不受蚊虫侵扰。
范老管事在窗外头蹲着,扭头到灶下,沉沉叹息一声。
白蕲刚要进来和面,听见范爷爷叹息:“范爷爷,您别忧心,公子身子壮,号房里呆几天不会有事的。“
范老管事只管低头做饼,怕肉菜放久了酸坏,全是无馆的干饼子,一种略软些
一种略硬些。
烙好了用油纸包一份份包起来,放进干净的干粮袋中,到时吃一包开一包。
沈聿收拾完东西,闽见厨房飘来的面侧香味,一时出神。
像这样的饼,范伯曾经烙过一次,从榆林十里迢迢回衢州时烙了一袋子,冷水酐饼,走了三十多里地。
考篮中放的最后一样东西,正该是这些干烙饼。
八月初一那日,沈聿提着考篮坐车到贡院门前。
贡院门口挤挤挨挨全是考生,年轻的考生还有家人相送,须皆白的考生孤身提着篮子排号进场。
沈聿排在人群中,前面的人动一步,他便动一步,目光直直望向贡院明远楼。
明远楼上挂着一块牌匾,“慎终追远“。
前排入场的考生正在被搜检干粮:“这饼得撕开,铺盖全抖开。“
沈聿正欲交考篮,偏地心中一动,回身望去。
就见人潮后有辆青布小油车,车中一双眼睛正凝望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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