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等容朝华的喜事。
金芍给姨娓洗了两遍头,冲洗到第三次那水终于干净些,她就着这盆水把自己的头也搓洗过。
主仆二人干干净净洗了澡洗了头,从内室出来时,屋里处处焕然一新。
点起了熏香,换过了厚帐,还插上了瓶花。
金芍激动难抑,苦日子终于挨过去了,她们终于重见天日了。
主仆二人站在门边,翘等人来。
永秀先还能慢行,等隔帘看见姨娘影影绰绰的身影,再也抑制不住!大喊一声:“姨娘!“提裙跑进来。
一把甩开帘枪,扑进母亲怀中:“姨娘!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1“
她边哭边说,边说又边拿头看着母亲的脸。
人是洗漱干净了,但又干又瘪,间还生出了根根银丝。
永秀伸手去摸罗姨娘的白,哽咽出声:“我忘了,我忘了姨娘每日都要吃芝麻丸养头1“
再看母亲原来保养得宜的脸和手,没了各色玫瑰
膏珍珠乳膏药的润泽,如今也显得干枯暗黄。
原本丰艳雪腹的一张脸,看上去像是突然间老了七八岁。
罗姨娘也在看女儿,她摸摸女儿的脸:“瘦了。“但看着不像是吃过苦头的样子,衣裳饰都是新的,指甲也染过,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些。
“我听说你这些日子都在考宅?“她拉着女儿走到内室去,就像原来一样,母俩同坐榻上。
榻边摆上了冰盆,婆子端来几样点心鲜果。
罗姨娘不着急吃,只是抚着女儿的手:“你祖母待你好不好?“她被关的这些f
子里,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应该趁势把永秀留在考太太身边。
不是没想过,可永秀还太小了,那会儿送去,养大了也不记得亲娘。
可等到永秀记得亲娘时,她再动这个心思时,考太太压根不理会。
“祖母待我很好的,姨娘不要忧心,祖母要替我在老宅办及笑礼呢!“永秀紧兼挽着母亲的胳膏,把脑袋挨在她颈项上。
罗姨娘伸手,一下一下抚着永秀的头:“这可是大好事,你要好好孝敬祖母大伯母,同四姑娘六姑娘都好好处,以后有钱也别散到我这里来,请东道也好,送礼也好,多结交闽秀们。“
警如余知府家的女儿,罗姨娘那会儿是想好了的,楚家自然最好,而后是余家公子最好。
只是不等她谋算,全盘落空!
想到此,罗姨娘心中急跳几下,紧紧援住女儿,嘴巴贴住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问她:“容朝华定亲了没有7“
永秀被姨娘紧紧援住,轻轻点了点头:“端阳节那日…说来话长了…“
“跟谁?7“罗姨娘打断女儿。
“跟沈公子。“永秀声音低不可闵,她拍拍母亲的手,软言宽慰,“娘,别再气了,画眉都已经被卖了…“
罗姨娘的指甲狠狠拾进掌心中才堪堪忍住了不笑。
端阳节?怪不得那天多加了一碟切片的扎蹄肉,她还以为是大节里加的菜,原来是庆祝家中有喜事。
听到画眉被卖,罗姨娘连眉梢都没动,让她死得这么痛快,筒直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