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日夜守在床前,搂着永秀拍哄安慰,只要外头天色暗上些,丫头们就将房中灯火全部点灯。
天一黑,姑娘就害怕,只有亮着灯才能安真。
容老太太听说永秀好转,既不欣喜也不失望:“既然好些了,那就继续养着身子,无事就不要出来走动吹风。“
就算永秀身体好了,也免去她到上房请安,更不会放她回别苑。
“就不必给我请安,也不必给老三媳妇请安了。“隔着月洞门请安,是叫她明白身份,知道上头还有嫡母,行事要有分寸。
如今她连容家的血脉都不是,自然不用再请安。
永秀略好些时,还希望能回别苑去。
何妈妈道:“者爷差人来过一次,让五姑娘安心养病。“
永秀怔怔无言,又问:“姐姐呢?“
何妈妈不答,心里也觉得古怪,三姑娘是姐姐,五姑娘病得这样沉,
论理怎么也该来五姑娘的。
可三姑娘没来,老夫人也没来,二房所有人只有四姑娘送了一回东西。
何妈妈
为五姑娘不平,话中刚有这个意思,大夫人的目光就朝她望过何妈妈先时还以为这事跟原来一样,只算在罗姨娘一人头上,与五姑
娘不相干,只要五姑娘能养好身子,总有能出去的一天。
如今看来,怕不能够。
荻儿背地里还跟百灵唉嚷:“姑娘的大好事儿就在眼前了,也不知道姨
娘到底做了什么!什么时候不好闸,偏偏这时闸!“
百灵是眼眷眷看着罗姨娘被抬出祠堂的,她也不知罗姨娘又做了什
么,可她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只是强颜附和:“可不是,我们姑娘及笑礼也不办了…“还不知婚事如
何呢。
等到永秀能坐,能拿笔之后,她就想抄佛经。
何妈妈还当她是为了容老太太抄的,老太太的大寿就在年底,这时候
也该预备起来了。
“可惜姑娘身子没好全还不能绣经,原来夫人生辰时,姑娘绣的明纱经
多好,考太太奔了好几句呢。“拍拍者太太的马尾,总是不会错的。
只有百灵知道这经是为了谁抄的。
她一直忍到值夜屋中再无别人时,在床前紧紧握住永秀的手:“姑娘歇
了这心思罢,要是叫叫考太太知道了…“
画眉还有身装裹呢,姨娘丁不知有没有。
百灵只要想到了,便止不住寒颤:“姑娘能为了姨娘给老太太大夫人做
衣做鞋,熨汤做点心,如今姨媳…没了,姑娘更得为自己想啊i“
屋中灯烛如昼,永秀只是木木看了百灵一眼:“你们跟了我真是倒了
霉,你们要有法子,就各自飞出去,自找门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