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深呼吸安慰自己颤抖的心。
“全都跟上!”
差役一声吼,所有人全都重新上路,动作迅速,不再像之前那样拖拉,也是砍了那两个糙汉的震慑起了作用。
然而一路走过,红豆发现路边两个年纪大的老头,还有一个妇人和孩子,倒在地上起不来,应该是死了,他们的家人有的哭,有的一脸麻木。
死人她已经见惯不怪,看到这些人,更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是对的。
如果自己不那么做,说不定现在死的就是他们。
“娘,你好威武啊!”
孟梦把娇娇给了贺光抱,借着说话故意挽起红豆的胳膊,让她整个的重量全都靠在自己身上。
“娘,您真威武!”
贺磊一路都很少说话,这会儿走到红豆右边,借着说话挡住她往右看的视线,那个老头死相太难看。
红豆看着孟梦和贺磊,他们的年龄也才十几岁,还是孩子呢,不说贺明就是才二十的贺光,在她那里也只是大二的学生花一样的年纪,如今更是遭受天大的变故,其实也是害怕的吧,还要心系她这个冒牌柔弱老娘。
她死鸭子不怕开水烫,“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弱。
我们一家人以后还是在一块,不要分开。
有人滋事挑衅就叫我,我有针,他给的。”
贺光几个人听着红豆的话,知道她口中的他是阎王爷。
原来娘真的有针,他们也不觉得娘做的是错的,反而觉得很对。
就是娘的性情一下子大转变,他们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毕竟都去过地府一遭了,阎王爷还把娘给送了回来,给了她那么些东西,他们觉得在娘身上发生任何奇怪的事都不奇怪了。
因差役砍了两个大汉的震慑力,接下来一路走得比平时都快一些,红豆要不是被孟梦搀扶着还真不行,终于到了天黑停下了,他们一家与其他犯人隔了一些距离,找了一个队伍最边缘的地带坐下,红豆迫不及待脱了鞋袜。
脚上的绣鞋已经不能要了,鞋底都破了,因为低头恰巧也看到孟梦的双脚,见她鞋底也是如此,但一路上还要搀扶她。
再看三个儿子的,那双脚已经肿胀的不能看,脚底板已经看不出是鞋底还是脚底。
红豆不忍直视,先拿出了几卷小卷的纱布,“守着不要有人看到。”
贺光知道他娘又要大动作了,“娘我看着呢。”
红豆给了孟梦和贺明贺磊一人一卷纱布,一人一小瓶酒精和小瓶白药粉。
“跟我学着做。”
三人点头。
红豆在自己嘴里塞了一卷纱布咬住,拧开酒精瓶子往双脚上倒,酒精的洗礼立马疼得她头一仰,眼泪哗哗就下来了,但她没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嘴里死死咬着纱布。
贺明贺磊和孟梦听话的学着他们娘的动作,在她疼的头后仰时,三人也疼的头往后一仰,简直做到了同步。
远处有不少犯人,远远只看见贺家人齐齐仰头的动作,还以为天上有啥,也学着他们一起仰头,啥也没看见,只有满天的星星。
哦明白了!
估计这家人是什么有感而发,想吟诗两首了正在酝酿,那些有点文墨的文人不就是喜欢这样吗!
高兴了吟诗两首,伤心了吟诗两首,现在这种落魄的情况下,肯定免不了也要吟诗两首聊表内心的凄苦,是他们这等泥腿子不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