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下也不能眨,她死死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家中的男人。
白t恤,黑裤子,皮肤苍白,高鼻薄唇,瞧着是薄情寡义的英俊相,一双眼睛长得极好,但眼神凶悍,像沙漠里看见兔子的鹰。
列祖列宗保佑。
不是个残了脑袋、断了肢体的鬼。
于锦芒手按着开关:“你到底是不是鬼?”
男人身影定定地站着。
他问:“你呢?你是不是鬼?”
于锦芒一手按着开关,一手用力掐着自己人中,几乎要掐出血,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呼气,吸气。
冷静。
至少对方还能沟通。
她尽量展现出友善:“我和你鬼种不同,我是穷鬼。”
种子于沃土之中
“你不能要我的命,你要了我的命,这房子就成凶宅了。”
“而且我还交了一整年的房租呢,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为房东想想。”
“看你也不是不讲道理,大家都曾经是人,现在最好也坐下来安安静静地讲道理——”
列祖列宗。
观音菩萨。
玉皇大帝。
如来佛祖。
于锦芒的一条腿已经抖成筛糠了,全靠一颗健康的心脏支撑着她同鬼“讲道理”。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于锦芒在紧张时就容易腿发软、嘴巴瓢。
她都不知自己现在在讲什么,但今生今世的表达欲在此刻达到巅峰,好像下一秒就再也没有话要讲。
站在于锦芒对方的陌生男人—陌生男鬼,终于出口。
他说:“我不会伤害你。”
于锦芒说:“那你快走,我只当现在是我做了一个梦。”
那人仍旧站在原地:“我不走。”
于锦芒苦口婆心:“鬼先生,冤有头债有主,你为难我一个穷鬼这是何苦呢?”
男人湿淋淋地站着,他缓慢地将手上的吹风机放在旁侧的小桌子上,说:“我不叫鬼先生,我有名字,路世安。”
于锦芒从善如流:“好的,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