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芙要给他见礼,手却被他先一步握到掌中,暖意就从他手心传到她肌肤上。他轻柔笑着:“父皇今天定下了婚期,在十一月二十八,可能有些仓促。”上来就耍流氓,初芙轻轻挣了挣手,他反倒握得更紧。她没有办法,无奈中回一句:“我知道了。”她就听到他轻快地声音:“我期待我们大婚那天。”谢初芙闻声脸发烫,这有什么好期待的。马车嘚嘚走在官道上,车厢里已点了灯。鎏金镂空的灯罩被固定在方几间,烛火在初芙眼里化作流光般转淌。赵晏清坐在她对面,安安静静地看着,胸膛那颗心跳得有些快。以前他极本就不会去留意一个姑娘的面容,即便是他的那些妹妹,也从来没有亲近或细看过。他到此时才知道,原来一个姑娘家的眉眼可以柔得似水一般。自上车后他就视线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初芙心理素质再强也难免不自在起来。她抬眉,就见他眸光灼灼,专注得仿佛她就是整个世界。齐王式的专注,总是那么赤|裸和理直气壮的,理直气壮到她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让他移开视线。她抿了抿唇,犹豫着怎么打破这种已逐渐向暧昧发展的气氛。“初芙。”反倒是他先开了口,“我之前有提过吗?”提过什么?谢初芙不明所以看向他,漂亮的杏眸仿佛带着勾子,直勾得赵晏清有一瞬的心神恍惚。他就笑了,耳根微热,到嘴边那句你很漂亮到底没说出来,而是说了另一件事。“你知道睿王亲兵逃脱的事吗?”“不是被锦衣卫控制着?”她疑惑地回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赵晏清唇边的笑就落了下去,凤眼里是沉色:“睿王府着了一回火,那些亲兵从锦衣卫手里逃出来了,我让永湛去查中秋那晚烧死的那个人,正巧打探到那些亲兵现在就在京效一处。”谢初芙一副你果然在往下查的神色,说道:“你查到了些什么?这跟睿王亲兵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人的事一会再说。睿王亲兵的事锦衣卫似乎不再追查了,虽然我不太清楚内中发生什么,但他们那些人受了伤不说,有些人家里还有妻小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以你的名义,你派人去那些人家中看看,帮我送些银子过去。”给睿王亲兵的家眷送银子。谢初芙发现自己真的不太能理解他的这些举动。“送去自然是没问题,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赵晏清被她直白的话问得无法回答,眸光闪了闪,笑道:“就当我替……三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那些人藏身的地方在哪里?我再请郎中去看看?”他摇摇头,“你让郎中过去反倒会叫他们有戒备心,这个时候照顾他们家里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谢初芙想想也是,她思索了会说:“送东西前我再跟表哥打听打听,也许他知道些什么。”她想起了那个被陆承泽捡回府的男人。睿王府着过火,那人身上也有烧伤,她一直觉得那个人可能跟睿王案有什么关联,兴许这就是其实中一个逃脱的。她表哥敢留下人来,说明朝廷应该没有再追责。赵晏清没想到她会主动再去帮忙,十分感激地谢过。谢初芙听着他的道谢,觉得身为皇子的他其实十分亲民,不会让人有高高在上的冷漠感。爽朗、是非分明的性格。跟他相处越多,谢初芙就会发现在他跟前会越放松。她就笑了,娇俏动人:“我们之间不必这种客气了吧。”赵晏清闻言眼中也溢满笑意,伸手在方几底下探过来去,去握她手。谢初芙没防备,被他一下握个正着,没忍住拿眼睃他,却见他眼中笑意更深。她手指动了动,也就由着他握着,心想这人脸皮越来越厚,各种小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利落。赵晏清就那么握着她,继续和她说事:“那个烧死的人总让人觉得诡异。身份没有错,行踪也没有错,就连去那客栈的事和他来往的人都知道,但我总觉得巧合。”自从发现太子心机摸不透之后,他也觉得自己犯疑心病了。“永湛查他的行踪,发现他就是到京城来做生意的,他跟别人也是这么说,还说马上他就要飞黄腾达。还定下了北城的一处四合院,给了人定金,说这个月底就能给清余款。”“那院子虽然只有一进,但京城的院子再便宜也要近百两,他在县城只能说是富足,还不到能搬进京的程度。可见他确实是要发财,然而他就那么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