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帝居然把曾经指给睿王的谢初芙赐婚给齐王了!睿王才下葬不久,谢初芙就又成了齐王妃,众臣不知道该为睿王感到同情,还是该说谢初芙前世积了功德。一个孤女,居然两次赐婚给皇子。在朝上的陆大老爷也傻眼了,离开金銮殿被众大臣们说恭喜的时候都还没能回过神来。谢初芙早早起来穿戴,准备等舅舅前来带她到齐王探病,结果也被一道赐婚的圣旨搅得手忙脚乱。她跪在地上半天也回不过神要去接旨。谢家人都不敢置信,脸上神色比五颜六色的染缸还好看。然而,觉得自己给功臣之女又找到好归宿,终于能对人有交待的明宣帝却收到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值守在齐王府的太医慌张到御前禀报道:“陛下,齐王殿下从半夜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谢初芙是怀着极复杂的心情到了齐王府,陆大老爷也没好哪里去,满腹思绪。赐婚来得太出乎意料,先前还有太子曾跟他说要纳外甥女为良娣的事,现在外甥女就成了准齐王妃。他心里总有种微妙感。两人被视为上宾,由王府总管事引着从笔直中路走过,直穿正院。谢初芙不经意间扫到齐王府斜飞的冲天屋脊,上边瑞兽口衔玉石,威严而富贵。皇子……她又被赐婚给一个皇子,而且听说了齐王昏迷整夜,至今未醒。她都要迷信自己真的克夫了。谢初芙跟着舅舅到了正院,他们被领进院子,就看到屋檐下林立的侍卫,院里气氛肃穆。永湛前来迎两人,一路进了二院起居处。堂屋的门大开着,西厢的门也开着,谢初芙看到有四五位太医面有焦急在商量什么。她收回神线,发现永湛眼底也是一片乌青,就忍不住问:“殿下还没清醒吗?”永湛缓缓点头,神色严肃。她和陆大老爷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不轻松。齐王昏迷一事满朝都知道了,估计这会连外边百姓都该知道了。谢初芙抿唇,没有再说话。进了堂屋,还来不及打量王府的富贵,又看到有人躬身站在边上,朝她行礼。她听到永湛喊他左先生:“殿下如何了?”左庆之回道:“还不见醒来,按理不该的……”似乎是有疑惑,语气里有明显的惶惶。陆大老爷此时说:“殿下还未醒,我等就在此候着吧。”“我能进去看看吗?”谢初芙却是另提了要求,让陆大老爷轻轻喊了她一声,示意她这样失礼了。即便是赐了婚,也不该进到寝室去。谢初芙故意忽略了舅舅的不赞同,心里腹诽着,齐王都钻了她闺房两回了,她进去一回算是讨利息。而且人是为了救她才受伤,即便心里是有些抗拒这个赐婚,但还是想亲眼看看他的情况。永湛也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领了她进去,陆大老爷不好跟,急得想跺脚。万一齐王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外甥女进去了他寝室,流言会不会又被添油加醋。内间装饰比谢初芙想像的要简单很多,不同于外边的精致奢华。临南的窗子下是一张炕,上面放着石青色绣蟒龙的坐垫和大迎枕,临北的墙放置着八宝格,前面还设了桌案。看样子是他平时还喜欢在这里写东西。再往里走才是寝室,绘山水嵌大理石的八扇紫檀木屏风挡住了床,永湛就站在屏风前止步,朝她比了个请的手势。谢初芙收回打量的视线绕过屏风,挂着藏蓝金银线锁边帐子的千工床便映入她眼中,床上的人趴着,苍白的脸朝外,凤眸紧闭。看到这个面容,她就想到昨晚他护着她说没事了,心里似乎有什么轻淌而过,还来不及品咂滋味就消逝无踪了。她轻声走近,锦被下露出半边肩膀,右肩上还缠着纱布。他背后受了伤,也只能这样趴着睡了。谢初芙就伸手去将被子再往下拉一些。烫伤不能捂着,虽然天开始凉了,但已经缠了层纱布……永湛耳尖,听到细细的布料摩挲声,探头就朝屏风后看了眼,正好看到谢初芙在拽他们家殿下的被子。他忙制止:“谢姑娘!”他们殿下会着凉的。而且哪里会有姑娘家去拉男人的被子,那男人还没穿上衣!谢初芙被他吓一跳,手里的被子都掉了。她侧头就看到永湛一言难尽地表情,嘴角动了动,知道自己可能被人当登徒子了。她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会,屋里突然响起了几声剧烈的咳嗽。还在四目相对的两人视线同时移到床榻之上,是赵晏清在咳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