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从来都不喜欢白玉京的许多人,他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都是在浪费时间。
只有白玉京的仙主需要如此。
凌翌想了条能去墨泽的路径,他的灵流逼近金丹,灵气运转很快,但要在茫茫大地间找到谢危楼,几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恍然想到谢危楼给过他的帕子,水镜一搜,竟让他找到了那个锚点。
“谢危楼!”
空荡的天地间,落下了坚定无比的声响。
谢危楼回头,扶生剑在他身下载着他往前,起伏间,他稳稳地看向了朝他奔来的少年,白衣翩跹,像是从空中落下的飞鸟。
“你怎么也不等一等我!”凌翌飞身落在谢危楼身边,“现在去墨泽,你又闯不进去,你一个人去又有什么用。”
“你就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话!”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你就和我走。”
谢危楼罕见地撼动了些许,他的眸子微微顿住,地下惊起一片薄红,那是桃林摇曳,他看到凌翌问他:“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就去琼州。”
这一回,谢危楼的神情变得很困惑,他像是无从解答一个问题,又想去求问结果。
凌翌道:“我家中什么都有。”能庇护你,也很安全。
谢危楼陡然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穷追不舍,为什么要和他分离之后又分合不了?
地上惊起一片惊红。
桃林摇曳,桃瓣旋风似地涌上了天际,变成了浪堆。
凌翌觉得谢危楼看他的神情太过认真,专注到他几乎没有办法把话继续说下去,但那些话挂在他嘴边,他必须要把那些事情都讲清楚。
说得太重,他怕谢危楼不接受。
说得太轻,他怕谢危楼觉得他轻浮。
“因为我们是朋友。”凌翌道,“谢危楼,做朋友呢,很简单,就是用真心换真心。你是我的朋友,我有床分你一半,我有一口水会和你分饮一口,你要是愿意,我们的钱都可以拿在一起花。”
凌翌目光清亮得像是出鞘的刀:“没有去处,你就回我的家。”
谢危楼一时想不到去回答。
他其实想说不,可天地间没有容身的地方。
既是避乱,就不存在给人家添不添乱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