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抽剑时,剑身上短暂地映出了他如铁石般的面庞,薄唇紧抿,紧绷着下颌。他抽出了那把剑,剑尖下垂,冒出深寒的光。
幻境中,凌翌持刀,抱着臂膀,目光逡巡谢危楼一圈,闲心道:“谢危楼,知不知道我的刀叫什么名字?”
谢危楼冷声嘲弄:“我没兴趣知道。”
凌翌抬手,用手背点了下刀身,刀身发出鸣啸声,沉声答:“我会让你记住我的刀叫无悔。”
声落,两把刀剑勾缠。
剑啸、刀鸣,快如场上击鼓。
灵流波动在镜面上,散出层层涟漪。
金光、火光、剑光。
他们打得实在太快,又是不要命的拼法,刀刀剑剑几乎都往人要害上砍去。
酣战之余,凌翌对上了谢危楼的一剑,侧过身,刀锋下压,他故意压着谢危楼的剑,忙着打架,闲心假笑。嘴角的笑还没淡去,他又突然收了笑容,一转手中刀势,刺向谢危楼的腹部。
谢危楼嘴角冷意顿生。他似是看到了极大的笑话,又像被那声讥笑彻底嘲讽到。
那抹笑容像是刺到了他。
谢危楼断了无悔刀的去处,以剑勾斗,低声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现在你还可以向我求饶。”
低低的声音传在了凌翌耳朵里,身后相贴的人勾过一缕气息,一触即远。
后背贴过温热的胸膛。
下一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剑风。
刀与剑相撞。
幻境内灵流开始不正常地波动。
场外哗然声一片,本就目不暇接之余,他们看到刀和剑激烈地击打在一起,各自带着饮河吞海的气势。
水晶镜一瞬间波动,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震荡之后,眼中所见只有刀光剑影,蹁跹的白衣和黑衣。
这哪里是同门之间的比试切磋,两人也根本不是才入学府时的少年该有的实力。
幻境内不过能承载两人十余岁时的灵力,境界波动,白光波动,如同湖中不断被丢入灵石。
泡茶闲谈的师长都停了下来。
周师长手边的茶过了火候,一直在冒着沸水,滚了又滚。
凌翌跃身动作很快,干净利落,腾空而起,又旋身落刀。他目光发狠,落下的刀几乎往谢危楼脖子上抹去,可就在刀尖靠近时,墨色的长剑又断了它的去处。
凌翌朗声道:“谢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
谢危楼:“凌公子,除了享乐,你好像是什么都不会。”
扶生劈砍而下。
刀尖只不过是断路,凌翌虎口震得几乎拿不住剑,他深吸一口气,又屏息,收了刀。
水晶镜上不断波动出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