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瑜却高兴不起来,她本以?为在心病方面治疗盛瞻和已是难事,没?想到前头还有一座山峰等着她去跨越。
在这条路上,到底还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侍女候在书房门前。
不多时,吉量从里面出现,笑着一张脸请她进去。
她定定神,从侍女捧着的瑶盘上取过药碗,迈步而入。
书房里,盛瞻和正在提笔写着文章。
黑色的绣纹如同流动的墨汁,蘸开在象牙白?的锦衣上,衬托出他矜贵的气质。
只是提笔书写,就?足以?让人?目不转睛。
觅瑜喜欢看他习字,也喜欢看他写文章,放在以?往,她定会上前红袖添香。
可惜今回,她没?有了这份欣赏的心思。
她端着药,缓缓上前:“瞻郎……”
盛瞻和停下笔,应声抬首。
理所当然的,他看见了觅瑜手中端着的药碗。
他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示意她解释:“这是?”
觅瑜讪讪一笑:“这是……一碗药。”
他似乎有些被她的回答逗乐了,含出少许笑?意,道:“我看得出来这是一碗药。我不明白?的是,纱儿为什?么要把它端进来,难不成是给我喝的?”
“正是……”觅瑜小心地把药碗放在书桌上,道出一早打好的腹稿,“东宫事?务繁多,我见瞻郎劳心劳力,就做主给瞻郎开了一副药方?,熬了一碗药。”
“这药是用来静心凝神的,瞻郎服了它,能更有精神,也?可以缓解疲惫。是以……我、纱儿斗胆请瞻郎服用。”
盛瞻和看了一眼药碗。
“纱儿端来这样一碗药,可是觉得为夫近日精神不济,体力不支?”
觅瑜感?觉他这话好似有哪里不对,但细想又找不出来,只能含糊支应。
“是、是有些……入夏之后,天气热了许多,精神也?容易感?到疲惫。瞻郎身为东宫之主,国之储君,自当爱重己身,为天下万民?积福。”
盛瞻和淡淡笑?了:“耳濡目染日久,纱儿也?会说这些面子话了。”
觅瑜分不清他是在夸她还是贬她,局促地笑?了笑?,颊边抿出一对小巧的酒窝。
她伸出手,试探地将药碗往前推了推:“纱儿是关心瞻郎,瞻郎莫要取笑?纱儿……这药,瞻郎可愿服下?”
盛瞻和定?定?看她一眼。
她被他看得忐忑不安,强自镇定?地唤道:“瞻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