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过衣发时,犹带初春里的融融暖意。
江萤在湖心亭里坐了稍顷,渐渐便觉得有些醺然。
应当是在席间饮酒的缘故。
姜妙衣也停住语声。
她的视线落在江萤微红的两颊,与低垂的羽睫上,语带关切地问她:
“太子妃可是醉了?”
江萤也未曾想过席间几盏果酒会有这样大的后劲。
她就着连翘的手站起身来,伸手揉了揉额角,醉意非但未减,反倒是愈来愈浓。
便连面前姜妙衣的脸都变得有些模糊。
姜妙衣满是担忧地站起身来:“臣女去替太子妃唤府内的侍女过来。”
她说着,便转身走出湖心亭。
很快便唤来两名容铮府内的侍女。
“太子妃应当是醉了。”侍女帮着连翘与茯苓搀扶着她:“府内有供客人歇息的厢房。太子妃可先去休憩一二。奴婢们这便去熬醒酒汤过来。”
江萤醉意朦胧,但隐约还记得不能在人前失仪。
她遂轻点了点头,对茯苓道:“茯苓,你去禀告殿下,便说我在厢房里小憩一会,很快便回席间。”
“是。”茯苓答应了声,匆匆往宴席的方向去了。
连翘则搀扶着江萤走到不远处的厢房。
这座厢房很是清净,三面临水,房内宝蓝色的帏帐低垂,衾枕与被褥皆是崭新的。
显然是供贵客小憩所用。
江萤此时酒意上涌,意识已然有些模糊。
她和衣睡到榻上,语声朦胧地吩咐连翘:“你到厢房外守着,若是有人寻我,或者是到了散席的时候,便唤我起来。”
话音落,她便阖眼倦倦睡去。
漪春园里的宴席犹未停歇。
一袭深蓝色袍服的中年男子绕到容隐身旁,对他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容隐侧首,认出他是容铮麾下的一名幕僚,便道:“何事?”
幕僚恭声回道:“听闻圣上已将徽州的灾情转交给殿下处置。可徽州来的驿使尚不知情,这几日的卷宗仍是递至属下手中。属下特来交与殿下。”
容隐颔首,起身离席,与他走到不远处的廊上。
幕僚却并未停步,似还想往书房行走。
容隐淡声道:“就在此处。你将卷宗取来便是。”
他道:“一炷香的时辰。若你不回来,孤便让亲卫去取。”
幕离连忙应是,急步往廊上去。
容铮的书房离此不远,幕僚来回极快。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便将卷宗交到容隐手中。
“请殿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