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优昙婆罗花的花瓣仍是光洁如初。
李太医神情凝重:“草民听闻,新罗国有种香料,涂抹浸泡数月后可使尸身百年不腐。”
“但药性带毒,虽说与人体无害,却能激得畜类发狂。”
眼前的优昙婆罗花,便浸泡过这种香料。
容隐眉心微敛。
这种香料极为罕见,绝非短短几日里便能寻得。
若真是徐婕妤的
狸奴打翻花樽。
等事发之后再去寻找。
恐怕还未找到线索(),这朵离根之花便早已腐烂。
且他童年时佛堂素来把守森严。
应当无人能将此花带离数月?()_[((),再安然送回。
除非,是这朵花送到母后手中的时候,便已涂抹过此种香料。
容隐神情微凛。
他问李太医:“此药既是用在尸身上,且药性带毒。那涂抹过此药的花卉可还能绽放?”
李太医也显得有些紧张。
像是同时猜测到一桩皇室的秘辛。
但事情已经开口,他也唯有硬着头皮答道:“此药对畜类尚且有毒,更勿论是花木。”
他放低语声:“此花在浸泡香料的第一日,便已然死透。”
再无绽放的可能。
容隐的指节收紧。
母后这些年来虔诚诵经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若是她知道优昙婆罗花本就不会绽放。
那她十数年如一日地在幽室礼佛,究竟是为了什么?
东宫里的氛围凝滞之时,凤仪殿里的檀香也渐渐燃尽。
姜皇后将手里的经书翻过一页,在宫娥们轻柔的诵经声里,侧首看向长窗外的春色。
春意阑珊,庭院里的海棠落尽。
拂面而来的风带着将要入夏的微热。
姜皇后轻捻过腕间的佛珠,良久终是将手中的经书阖上。
青琅低声询问:“娘娘可是倦了?”
姜皇后扶着她的手站起身来:“与本宫去御园里走走吧。”
她语声淡淡:“本宫病了许久,成日在这凤仪殿里闭门不出。而今春日将尽,倒也想去看看外间的景色。”
青琅称是,带着姜皇后往御园里行走。
四月春深。
御园里的桃李已然落尽,河畔的杨柳也不再飞花。
唯有名贵的姚黄魏紫还开得明艳。
许是病后多思。
姜皇后的兴致始终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