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正欲回答,紧闭槅扇便自他的身后打开。
暗卫打扮的男子现身在人前,向江萤比手道:“殿下醒了,请您进去。”
江萤轻轻点头。
她没有半点迟疑,抬步便跟着那名暗卫行入寝殿。
走过殿内的屏风,撩起低垂的帏帐。
她在榻间看见今日的容隐。
白绸制的寝衣冰冷洁净,洁白的交领更显得他的面色冷白,寒玉般的肌肤间鲜见血色。
随着暗卫重新隐入暗处。
江萤抬步走到他的榻前,语声很轻地唤他:“殿下。”
容隐抬起眼帘,对上她的视线。
即便是如今的情形,他的神情仍是平和。
平和得令人心颤。
像是他从第一次试验古方,便早料到会有这一日。
“般般。”他如常唤她的小字,鸦青的眼睫淡垂着:“不是什么致命的毒。几副汤药过去便好。”
江萤怔怔看着他。
她嫁来东宫许久,但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
他的肤色冷白得几近通透,本就色浅的薄唇淡如早樱。
即便是地面的血迹已被清理,但寝殿内残留的血腥气依旧能告诉她适才这里发生过什么。
江萤轻咬了咬唇,眼圈微微红了。
她低声问道:“殿下为何宁可试不知名的古方,也不愿让臣妾试试。”
寝殿内有片刻的静默。
容隐微垂眼帘,没有在此事上作答。
江萤又走近了些。
她坐在他的脚踏上,仰起脸看向容隐:“殿下是信不过臣妾吗?”
容隐微顿,终是偏首看向她。
坐在脚踏上的少女眼眶微红,那双杏眸却依旧是清澈如墨玉。
如盛着春日里盈盈的光。
他抬手,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少女的脸颊柔软,带着点令人流连的温热。
但顷刻后,那些旖旎狂乱的记忆也随着这份温度席卷而来。
狂疾发作的他终究是不可控制的。
今日会掐着她的腰肢威胁她,明日便可能会扼断她的脖颈。
容隐终是垂落指尖。
他淡垂眼帘,语调平淡地道:“般般,这本就是孤一人的事。”
“本就不该将你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