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的月色如一层轻薄的雾,朦朦地遮罩在她的眼底。
柔软的目光还在说喜欢他。直白的温度,让他头一次产生无措的感觉。
他原先是要质问她的。
但现在,明晰的喉骨滚动,他低下头颅,额面抵住她的肩窝。黑醋栗的后调,干涩的木质味道隐约可闻。
“梁小慵,”他的语气平淡,呼吸滚烫。喷吐在肌肤上,微潮。
“你能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一次?”
“我知道你的意思。”
相同的话,那一天在白城他也问过。那时她心里惶惶,没有答案。
但是后来,她仔细地想过了。
她说:“不可以的,丁兰时。”
“这是我的家,我有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在找到解决办法以前,我不能不管不顾。”
“所以,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出国。”
“比起不确定的未来,我更想把时间放在现在,放在这叁年里。如果你留在国内,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再见的机会了。”
她顿了顿。
“但是丁兰时。”
“我很想见到你,每天都见。”
丁兰时没有抬头,只是环在她腰后的手臂收紧一些。
“叁年后呢?”
“我不知道。”她说,“到时候在想,好不好?——你看,叁年的婚期也是今天突然出现的,一切都在变,总会有办法的。”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
“一年时间,”她说,“在登机以前,你随时都可以做出选择。”
他静静地拥着她。
“如果我说不呢?”
“——分开叁年呢!你居然要说‘不’?”这可不在梁小慵的计划内。
她噘着嘴想了想,“如果你不来,那我们就当作结束吧。”
“我不会再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