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澈静了几息,敛眸哑声道:“不如何。”
苏吟听罢便将画像重新迭好递还给他:“这三位姑娘已是画中所有女子里最出挑的几个了。陛下若不满意,可让礼部再好好选一些。大昭女子这般多,总能找到一位合陛下心意的。”
门窗大开,日光倾洒,在两人中间留下一道泾渭分明的光影分界线。
苏吟遍身被柔暖阳光照耀,见皇帝不说话,便直接道:“陛下政务繁忙,臣女先告退了。”
听她又说要走,宁知澈半晌都没说话。
他已被余毒接连折磨三日,此刻唯一的缓痛良药就站在身前,浑身血肉都似在嘶吼哀求着让他抱紧这个人,别放她离开。
他不愿被这些声音掌控,更不愿再被这个人轻易牵动情思。
这个人伤他多回,他报仇解恨便是,待恨意宣泄完,从此便恩怨两消,谁也不欠谁。
如此这般,才是对的。
应是过了很久很久,他张了张唇,嗓音低哑,带着浓浓倦意:“你走罢。”
苏吟闻言立时行礼告退,转身离开。
宁知澈怔怔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疼到心神恍惚、眼前发黑之时,似看见那人转身提裙奔回来扑入他怀中,听见她哽咽低语:“三日未见,你就半点都不想我?非要这样待我吗?”
他闻言眼睛涩痛,抬臂将苏吟拥紧,埋在她颈侧哑声道:“那你为何就不能待我好些?”
为何总是骗他?
为何答应他的事总是出尔反尔?
为何明明已回到了他身边,却仍想着别人?
为何待所有人都很好,独独对他没有半分顾念?
可却无人回应他的话。
他颤了颤眼睫,低眸看去,只见怀中空空如也,哪有那人的身影?
他终于记起,苏吟方才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苏吟回到兰华宫后,一切照旧。
她仍如前三日那样出不了正殿,但吃穿用度却与在紫宸殿时差不了多少。
前院很大,菜园和花圃都在角落,而梅园和兰园又坐落在正殿后面,站在殿门后只能望见满院的青砖、两扇紧阖的宫门和庭中的那一株玉兰古树。